皇贵妃和小四的生辰过后,紧跟着没过几天,五月初三这日,胤礽也在储秀宫中庆贺了他的九周岁生辰。
五月初五整个紫禁城的主子、宫人们吃完端午节的粽子,储秀宫的宫人们就开始忙忙碌碌地为四阿哥搬家做准备了,晴嫣每天从公主学院回来后,也都会带着白露到南三所亲自盯一盯宫人们对小四院子的装潢布置。
她心中也一直惦记着小十四幼儿餐桌意外断裂的事情,特意吩咐奶嬷嬷们最近要仔细关注一下双胞胎的每日情况。
之前皇贵妃亲自给双胞胎哺乳大半个月的举动就使得奶嬷嬷们忧心不已,担心她们在储秀宫里待不了多久,就得被皇贵妃给退回内务府了,后来等奶嬷嬷们终于有机会可以给双胞胎喂奶后,一直高高悬挂在喉咙眼儿里的心才放下,误认为皇贵妃起初的哺乳行为是在敲打她们,因此她们平日里就对双胞胎照顾得很尽心,眼下有了皇贵妃的叮嘱后,更是恨不得将眼睛给紧紧贴在双胞胎身上,一瞬也不离开。
在小半个月的细心观察下,小十四的奶嬷嬷安氏渐渐发现了十四阿哥身上真的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五月十七日晚上戌时初,身穿着一件水蓝色宫装的皇贵妃和白露站在内室里,看着安嬷嬷半蹲下身子边转动着摇篮床上的木栏杆,边压低声音对她们俩轻声开口说道:
“娘娘,这是奴婢今早上辰时末,给十四阿哥喂奶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您看看,十三阿哥那边的木栏杆都是好的,可十四阿哥这边的一排木栏杆明显松动了许多。”
晴嫣听完她的话,也忙伸出手摸了摸松散的木栏杆,看着并排躺在摇篮床里头挨着头排成“大”字型呼呼大睡的双胞胎,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站在她身旁的白露也不由有些担忧地低声开口道:
“主子,前天的时候,十四阿哥一直放在床头上的那个结实的拨浪鼓牛皮鼓面被戳破了一个大洞;昨天的时候,他的小锦被也被他用脚丫给蹬破了,露出来了许多蓬松的白棉花;今个儿这木栏杆也松了,咱是不是得让张太医来储秀宫里看看十四阿哥啊?”
晴嫣没有立即回答白露的话,而是摩挲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随后弯下腰隔着栏杆将躺在里面的小十四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又示意安嬷嬷将旁边熟睡中的小十三也抱了出来,转过头对着白露说道:
“露啊,你先去外面找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将库房里那张备用的摇篮床给搬进来,这张床让小喜子看看能不能修,等到明天下午小四搬到南三所后,再让张太医过来给十三、十四看看吧,如今这时辰也有些晚了,怕是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哎,好,奴婢这就去。”
白露闻言忙俯了俯身,快步走出内室跑到外面喊人了。
待心腹大宫女离开后,晴嫣则低下头看着被她打横抱在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小十四,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小儿子光滑的肉乎乎小脸蛋,不禁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她如今也是搞不清楚小十四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变化了,也不明白这种变化对他来说究竟算是好处还是坏处,正因为未知是捉摸不透的,才会让身为额娘的她不由有些忧心忡忡的。
即使历史上,兄弟俩一个是被雍正皇帝给称赞为“宇宙全人”的铁帽子王,另一个是被康熙皇帝亲自册封、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王”,比起这些耀眼的前程和能力来说,其实她更希望小哥俩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完这辈子,纵使当个闲散宗室也行……
翌日,小四因为要搬家的事情特意被他们汗阿玛允许放了一天假,凑巧晴嫣也到学院的中旬休息日了。
清早辰时初,空气很清新,晴嫣和小四洗漱过后就坐在一块儿用早膳。
这时哇哇大哭的小十三、小十四突然被奶嬷嬷们脚步匆匆地抱到了偏厅。
“这是怎么了啊?”
小哥俩看到额娘后立刻伸开两条短胳膊,流着眼泪让皇贵妃抱抱。
晴嫣惊了一下赶忙放下手里的筷子从雕花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小哥俩一手一个搂到了怀里,随后被白露给护着,母子三人一起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小十三,小十四这是咋啦?”
双胞胎平时喜欢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嚎,小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双胞胎哭成这个样子了,赶忙将手中剥了一半的茶叶蛋放在白瓷小碟子里,拿过一旁的白汗巾擦了擦手,从椅子上起身跑到额娘和两个小弟弟身旁,边伸出双手捏着双胞胎的小手哄着,边诧异地转过头询问站在饭桌前的奶嬷嬷们。
十三的奶嬷嬷吴氏有些不好意思地俯了俯身,先开口说道:
“娘娘,四阿哥,都怪奴婢不仔细,刚刚奴婢准备给十三阿哥喂奶的时候,才发现十三阿哥的下颌突然冒出来了一颗白白的小牙尖儿,可能是因为长牙,身体不舒服就哭了,哭声把旁边的十四阿哥给吵醒后,十四阿哥也就跟着哭了。”
“是的,娘娘,两位小阿哥哭了后,奴婢两人看着实在是哄不好他们就赶紧将两位小阿哥给您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