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夏天很热,冬天又极冷。
等到十一月底,小胤俄的身体完全康复可以迈着小短腿儿在永寿宫里到处乱跑后,紫禁城里又洋洋洒洒地下了几场鹅毛大雪。
经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小钮祜禄氏的精气神明显不甚以往,整个人的情绪都看起来非常低迷和消沉。
年底腊月里,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牙白冬袍站在前殿屋檐下,吹着冷冽的寒风,仰头看着从阴沉的天空上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又瞅了一眼紧紧从外面被关上的红木宫门,不由冷嘲地笑了笑。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推移,双胞胎在白天的清醒时间也越来越长,等到腊月下旬,满月时,小哥俩已经变成白白嫩嫩、头上顶着一层黑黝黝胎发的小奶娃娃了。
翻过来年,时间就进入了康熙一十一年。
正月十九过完,晴嫣的双月子总算是结束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由于她不想显得太过出挑,即便因为异能身体早已经恢复,但还是实打实地窝在储秀宫正殿里待了六十多天,真的是快把她给憋闷坏了,一出月子就跑去隔壁的御花园中逛了七、八、十来圈。
两个月大的双胞胎眉眼又张开了些,又大又黑亮的眼睛与皇贵妃长得十分相似。
小哥俩的性格也渐渐显露出来了,小十三是个淡定稳重的小奶娃,吃饱喝足后除了睡觉外,就是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拴在小床上面的风铃以及雕花房梁发呆,小十四则是个精力异常旺盛的调皮蛋,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用小手拍着小床边的木栏杆,挥舞着小胳膊、蹬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奶呼呼地“啊啊”叫。
兄弟俩长得实在是太相似了,当他们同时闭着眼睛躺在一张加宽、加长的摇篮床里睡觉时,有时候身为嫡亲额娘的晴嫣都分不出来究竟哪个是十三、哪个是十四,连奶嬷嬷们给他们喂奶时,都会冷不丁地互相抱错。
为了可以更好的区分兄弟俩,以免造成一个喂奶重复喂撑了,一个饿的哇哇哭的场面,晴嫣就按照他们刚出生时栓在金黄色襁褓上绳子的颜色,把小十三的衣服几乎都换成了宝蓝色的,小十四的衣服则是红色的居多,这样子能够让伺候的宫人们一眼就认出来哥哥和弟弟。
等到室外的寒气尽数退去,前院中的果树冒出嫩绿的新芽,粉白色的樱花一簇簇地堆在枝头上时,三个月大的双胞胎已经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趴在摇篮床里,扬起上半身探着小脑袋往栏杆外面瞅了。
小哥俩脖子上没有戴长命锁,而是一直戴着太皇太后洗三时赏赐的红宝石金项圈,逢人就笑,向人家展示他们俩没有一颗牙齿的粉红色、软乎乎的牙床。
胤礽还是会经常在临近傍晚时,跑到储秀宫里弹弹钢琴,或许是因为在皇贵妃肚子里时,小哥俩已经对太子哥哥的钢琴曲很熟悉了,每当听到小太子的钢琴声时,小十三还算稳得住,侧着身子用一双小手扒拉着木栏杆,乌溜溜的大眼睛透过栏杆空隙里瞅着坐在不远处,身穿一袭杏黄色袍子、微微低着头,纤长的十指在黑白两色琴键上优雅地翻飞的太子哥哥,若是刚好与胤礽视线对上时,还会双眼亮晶晶的伸手轻轻拍拍旁边的木栏杆,“咿咿呀呀”地和胤礽打招呼。
小十四则会像是打鸡血了般,整个人都嗨得不行,用小手抓着放在床边的拨浪鼓尽情地甩,咧着小嘴“咯咯咯”笑着,两条小短腿儿也像是空中蹬自行车比赛般,恨不得当场就从小床上跳下去。
每当这时,小十四的奶嬷嬷都会头大的厉害,因为小十四的动作太大,经常会手滑将拨浪鼓打在他自己脸上,痛得他闭上眼睛,委屈地哇哇大哭,偶尔还会一不小心将他胖乎乎的小脚丫给卡在栏杆空隙里,吓得他的奶嬷嬷,一看见他睡醒后,心都会跟着一颤一颤的跳,生怕自己一错眼,这小祖宗就又自己把自己给“坑”哭了。
小十三的乳母每次瞅见自己的“同僚”因为十四阿哥手足无措时,都会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当十三阿哥的乳母可真是太好运了,比起闹腾的“弟弟”来说,稳重的“哥哥”简直是太好带了!
当晴嫣从东边的公主学院回到储秀宫后,都会笑着一手一个将小哥俩从奶嬷嬷怀里接过来,搂在胳膊里亲亲,小十三都会咧着小嘴,用两条短胳膊搂着额娘的脖子和额娘贴贴抱抱,小十四亲完皇贵妃的脸颊后立刻小嘴一瘪,大眼睛泪汪汪地开始急切地转过头用白嫩的小手指着静静躺在床头上的“拨浪鼓”奶呼呼地告状。
明白小儿子的意思后,晴嫣每次都会无奈地对他询问同一个问题:“十四啊,拨浪鼓今天又打你的脸了?”
小十四眨眨自己水汽蒙蒙的大眼睛,看看额娘,再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扭到一旁看看拨浪鼓,一脸悲愤地点点头,吸吸小鼻子,奶呼呼地发出一个单音词:“昂~”
“那咱就不要它了吧?”
晴嫣强自憋着笑意,冲着白露使了个眼色。
白露立马轻咳两声,而后动作夸装地跑到摇篮床边,弯腰隔着木栏杆拿起拨浪鼓推开东墙上的玻璃窗做出一幅要将其丢到外面的样子。
这时窝在他额娘的小十四就又会一下子着急了,连忙冲着白露伸出自己的右手抓抓握握的,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