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觉得自己这一年简直命犯太岁,要不然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她身上招呼。
自从有一回进宫撞见李南月之后, 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起来。
她被吼了这么一场, 心情郁郁, 坐在角落里看着程氏坐在明旭身边哭, 掐着地上随手抓的一把枯草,险些将指甲都给撇断, 还是明业安慰了两句,“你别多想, 母亲只是一时急了。”
明辞嗯了一声, 眼不见心不烦地别过眼,真是糟心透了。
程氏不停地哭, 明老夫人被这哭声扰得是心烦意乱, “哭什么哭?晦气!”就知道哭,整天眼里流水流不完的,怎么不往浮州治干旱去。
程氏被她一声斥吓得打了个嗝,再不敢出声儿,瘪拉着嘴给明旭顺气。
牢房又安静下来, 明老夫人愁得额上又多了几道褶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子过得着实不顺道。
……
歇了一两日,明苒稍稍好些,有了力气,午后便去了趟淑妃宫里。
淑妃刚刚喝了碗安神汤,坐在床上用着蜜饯儿, 白露点了檀香,侧过身请安。
韩贵妃也在,笑着冲明苒点点头。
“淑妃姐姐可好些了?”明苒在白露端来的凳儿上坐下,向床上人问道。
淑妃丢下手里的蜜饯,“我没什么事,倒是你脸色比我还差些。”
明苒笑笑,她其实就只是气色看起来不大好,事实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她二人寒暄一番,韩贵妃便提起了颜勤予,“是昨日在城门口被抓住的,刑部主审,听我父亲说,她认罪认得很是爽快。”
颜勤予被关在刑部,当天刑部尚书诸人连午饭都没吃就把押堂审讯。结果一大伙子人准备的东西根本没用上,没须得细审,上头问什么她答什么,一上堂就认了联合明荌绑架淑妃的事,一点儿不带含糊。
她和明荌说是在相国寺认识的,明荌无意间撞见元熙帝,魂儿都快丢了,生了些心思。
筹谋了几年,就还差个人进去帮她把淑妃弄出来,当时一眼瞅着就觉得明荌不错。
人看起来胆小怯弱,听话懂事,但实则情绪至上,贪心又愚蠢,很容易诱|导掌控。
明荌喜欢元熙帝想进宫顺便去帮父亲报仇,她想把深居后宫的淑妃弄出来,两人一拍即合。
凌栀花的种子是她给明荌的,先帝时期凌栀花绝迹,在皇家宗祠请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个时候颜正青在盛州已经小有风头,他志气大得很,哪里会局限于一个小小的盛州,听闻这事之后甚感是个好时机,为讨上头欢心,整天弄着栀子花的种子说是要搞什么什么诱变育种。
鬼知道他在弄什么,反正她是不懂,不过最后还真让他搞出来了,可惜兴高采烈地还没来得及献上去往先帝那儿讨功劳,就被她一刀子咔嚓解决了,他弄出来的所有的好东西就全归她了。
明荌要刺杀太后,自然不能让她死了,否则淑妃那里要怎么办,这凌栀花种子就是她送给她保命的。
反正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认了。
不过对于明荌暗害明苒的事情,她是不认的,说是她和明婕妤根本不熟,也就当日万寿远远见过一面,害个鬼都比害她来得有理由,这全然是明荌自己干的蠢事儿,和她可没有关系。
淑妃吁了一口气,她这一两天其实没受什么罪,但确确实实被一出给吓着了,问道:“现下结果如何?”
韩贵妃道:“人估计是不成了。”
大抵是知道这次被抓没得想头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丁点儿没有遮掩的意思。
韩贵妃想着韩丞相传来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景世子那个惨死的李侍妾是她下的手,还说当年颜家灭门也是她干的。”
颜家灭门,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啊!
淑妃被这话吓着,再不想多提这事儿一句,三人坐一处另寻了话题闲聊。
待明苒从那宫里出来回到扶云殿,竹姒已经在殿内坐了会儿,吃了碗淋了酸梅汁的碎冰。
“还是娘娘这儿凉快,太医院那里闷得很。”到处都架着火炉子熬药,那点儿冰都不够用的。
竹姒跟他哥一起马不停蹄进京来,结果宫里头人已经醒过来没什么大碍了,没他们事儿了,干脆就留下来,借此机会跟太医院的太医们探讨探讨医术。
正好让她哥那个可怜的死宅老男人散散心。
竹姒说完伸了伸手诊脉,明苒笑着探出胳膊,说道:“那你就多待会儿,左右也没什么事儿,太阳大,是不好受的。”
竹姒一笑,探脉之后收回手,道是无甚大碍,又说了些日常养身的话,还是做个揖告辞了,她是个闲不住的,还是要出去跑一跑的。
竹姒走了,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明苒练了会儿字,过后就一个人坐在榻上看书。
兰香西紫不像明苒整天懒得连路都不想走,身体要好得多,正巧蕴芷还在扶云殿当值,她们得空就跑出去找小姐妹玩儿,直到日落黄昏时候才回来,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明苒转了转手里的扇子,问道:“你们这是捡着银子了?”
西紫兰香摇了摇头,笑道:“陛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