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计不能再有闪失了
李元毓定了心,再去看妻子时,语气中便添了三分柔意与关切“阿衡功课倒好,可见是你这个母亲费心,阿衍呢,可还好吗身子可还康健”
燕琅心下冷笑,脸上却柔和道“也很好,就是脾气大,动不动就哭,吵得人头疼。”
“脾气大点好啊,天家儿孙,怎么能没点威仪”李元毓笑着与她说了几句,忽然假做不经意道“之前底下人进奉丹阳紫参,阿衍还在用吗”
见燕琅点头,他脸上显现出几分焦急,叮嘱道“不能再给他用了。我此次出京,见到了一个老神医,道是寻常人用这个极为滋补,幼儿却不成,亏得发现及时,险些好心做了坏事。”
燕琅看着他这副虚伪嘴脸,心下只欲作呕,脸上扭出个担忧中夹杂着庆幸神情,道“亏得殿下发现及时,否则,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也没有这么吓人。”李元毓笑着敷衍过去,与她商议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一道动身,往太极殿去求见皇帝了。
今日之事闹不小,皇帝自然有所耳闻。
他与皇后是结发夫妻,风雨同舟多年,自然极为敬重妻子,听说她已然有了决断,虽然觉得就这么轻轻放过实在不足以警醒太子,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元毓跟燕琅一道求见时,皇帝正在殿中翻阅奏疏,听人说太子与太子妃过来,心下不觉有些诧异,吩咐传了他们进来,听二人说完之后,神色却渐渐肃然起来。
“传太医来。”皇帝面色冷凝,将手中奏疏合上,道“朕要亲耳听他们说。”
内侍传了太医们过来,依次诊脉之后,得出结论却都是一样。
皇帝神情有些复杂,抬手捏了捏眉心,道“太子。”
李元毓忙应声道“是。”
皇帝注视着他,道“你以为,此事是谁暗中下手”
李元毓当然不至于说自己怀疑其余几个兄弟,只面露难色,哽咽道“儿臣不知道,也不敢想。”
皇帝几不可闻叹口气,道“冤孽啊。”
“此事不要张扬出去,”他吩咐那几个太医一句,见那几人恭谨点头,又向李元毓道“你且安心,朕自会令人去查。”
末了,又道“善待你妻子和儿女。”
李元毓心知这话既是关怀,也是敲打,心下凛然,一掀衣摆跪地,叩首道“是,儿臣明白。”
皇帝又向燕琅道“好好教导阿衡,这天下,终究是要交到他手里去。”
他其实还不算老,但因为连年操劳,两鬓已然微霜,面颊也有些瘦削。
按照原世界里进度线,再有半年,皇帝便要病逝了。
不知怎么,燕琅心里忽有些难过,微笑着应了声“是。”这才心绪复杂跟李元毓一起离开。
再次回到东宫,李元毓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有些恍惚跟妻子用完晚膳,才恍然回神,不自在笑了一笑。
燕琅看见他,心里也觉得腻味,便善解人意道“去看看阮氏吧,我知道,殿下心里挂念她。”
自己以妾为妻,重伤了太子妃脸面,她却还是这样为丈夫着想,哪怕自己受委屈,也在所不惜。
这样贤惠妻子,天底下哪有第二个
李元毓心下感动,想起自己从前还想着休弃她,心中更觉歉疚难安。
他目光柔和看着妻子,道“不了,她毕竟只是宝林,阿蕤却是我妻子,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系统道“呕”
燕琅听得笑了,又劝道“去吧,阿衍粘人人,怕也离不开我。日子还长,咱们不必争这一日长短,阮氏刚进宫,又吃了不少苦,心里想必也很难过。”
李元毓见她如此,更加动容,再三谢了她,这才动身往阮梨那儿去。
阮梨等了他将近一整日,却都不见人影,原本就惶惶不安那颗心,更是彻底沉入了谷底。
李元毓一进门,便见她围着被子,神情呆滞看着帐顶,两颊泪痕未干,下意识想近前去安抚,却忽想起她怀过那个孩子了。
就像是一颗清甜梨子吃到一半,正要对别人夸赞,却忽然发现雪白梨肉上有条丢了半截身体虫子一样,他脸色霎时间坏了,神情冰冷走过去,叫了声“阿梨。”
阮梨一听他声音,心就软了大半,原本是准备扑到他怀里,想起这大半日清冷寂静,再见他沉沉面色,刚刚热起来那颗心便凉了。
她别过脸去,嘲讽说“怎么,太子殿下终于忙完了,安抚完太子妃娘娘和那群莺莺燕燕,就想起我这个妾侍了”
李元毓心里原就不快,再见她如此冷嘲热讽,不禁大皱其眉“你若是有话,便好好说,这样阴阳怪气做什么我之前不来,是去忙正事,哪有你想那么简单。”
阮梨凄然一笑,讥诮道“是啊,我笨嘛,什么都帮不上你,自然比不上太子妃娘娘了。”
李元毓回想起妻子委曲求全,再想起她不计前嫌,主动催促自己来探望阮梨善解人意,现下听阮梨冷嘲热讽,脸色也更冷了“太子妃是妻,是我正妃,是我两个嫡子母亲,将来是要母仪天下,你一个侍妾,本来就比不上她,哪里来颜面在此说三道四”
是啊,她不是妻,只是妾。
阮梨被他戳到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