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世子,一个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偏偏这二人如今还是夫妻,自古以来,功勋老将卧病在床,哪怕有一口气也要爬起来迎驾,可是偏偏这二人,不但不迎驾,还让皇上等候。但相比较于敢拿剑传入金殿杀皇上来说,等候真的不算什么。
无人出声,百官中钦天监的大臣和几位老态龙钟的谏言官也都不敢吱声。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夜轻染受得住,夜天逸受得住,夜轻暖也受得住,但是德亲王受不住了,他终于开口,“景世子在做什么?还要皇上等多久?”
“景世子大病,只要能出来为帝师验身,等等也无妨。”夜轻染沉声道。
德亲王虽然不满,但当日在金殿云浅月要杀夜轻染,他纵容他杀,让他无可奈何,如今他刚一开口,里面的人还没说话,便又被他拦住,他心中气恨,瞪着夜轻染。
夜轻染说了一句话后,不看德亲王。
这时,那两人从屏风后走出,都仅着了一件松软织锦的袍子,缓步走了出来。
夜轻染看得清楚,目光凝了凝。
不多时,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珠帘挑起,那二人走出来,站在门口。
顿时院中的人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仪仗队随扈,人人顿感如九天花光洒下,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即便苍白虚弱,任谁一眼也能看出正身处于大病之中,男子如明月遮纱,女子如扶风弱柳,但还是惊艳异常,仪容华眼,甚至不敢直视。
有许多人第一时间躲开了目光。
也有许多人直直地看着那二人,神思不在。
德亲王和孝亲王虽然老一辈,但也难免被此等花光刺眼,晃了晃神。
夜轻染眸光微凝不过一瞬,便看着二人沉声开口,“景世子,辛苦为两位帝师验身吧!若是你不能为其验身,这天圣上下,朕就再也找不出另外的人了。”
“皇上褒赞了,天圣泱泱大国,藏龙卧虎,能人异士虽然隐世,但若细查,还是大有人在。不是独独景一人。”容景缓缓摇了摇头,平时寻常人都听不到他气息,此时却听他气息虚弱,似乎说一番话,便也能耗费他巨大的精力一般,“况且皇上、安王都验身不出来,景怕是也不能胜任。”
“朕相信你能胜任,这里文武百官也相信,外面的天圣臣民自然也相信。”夜轻染沉声道:“景世子遇刺,这京城都翻了天,京兆尹府被围困,京城府衙险些被拆,朕的皇宫都险些聚集了万民。景世子声望和百姓的推崇可不是无的放矢,徒有虚名。”话落,他话音一转,看着云浅月道:“是吧?景世子妃?”
云浅月目光淡淡落在夜轻染身上,这是既那日她抱着那个死去的孩子怒闯金殿后刺了他一剑后第一次见到夜轻染,大约是失血过多,也是从奄奄一息中救回来,所以他虽然养了几日,但是不比容景好多少,面色苍白,大病未愈,但他不苟言笑地坐在单辇上,身后簇拥着一众文武百官和随扈,不比在金碧辉煌的金殿上少半分帝王威仪。
似乎一直以来,他就是帝王,真正的帝王。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没说话。
容景淡淡一笑,“盛名不过是别人强加于身而已。”
“放眼天下,四海之境,有景世子这等盛名的聊聊无几。”夜轻染勾唇一笑,目光冷静,声线低沉地盯着云浅月,“朕以为景世子妃恨极了朕,再见到朕会再给朕来一剑。”
云浅月仿若未闻,脸色神情淡漠。谁说过若这个人疯魔无救,对他漠视是最好的作为?
夜轻染晒笑了一声,“景世子妃从今以后是打算对朕封口,不说话了?”
云浅月面色冷静异常,不再看他。
“皇上今日来是想景为两位帝师验身,还是想激怒朕的内子不好收场?”容景淡淡地看着夜轻染挑眉。
“景世子真是爱妻!”夜轻染又笑了一声,“朕连日来躺在床上心中苦闷,见了景世子妃不免想多说两句,景世子勿怪。毕竟朕可是被她险些要了命,这样越狠,朕才越忘不下她。”话落,他摆摆手,“今日她不说话也好,免得她说话惑我,让我心神不宁,忘了今日的来意。”
云浅月淡漠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不想怒,但是夜轻染真是太知道如何让她怒了。
“她如今身体不好,很是健忘,伤过皇上之事恐怕早被她忘了。皇上多虑了。”容景轻飘飘一句话,让云浅月被挑起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眸中翻滚的情绪隐了下去,脸色一沉,不再针对云浅月,摆摆手,沉声道:“景世子请吧!两位帝师亡灵,就靠景世子宽慰了。”
容景淡淡地看向担架上的两位帝师道:“两位帝师是半仙体之人,在他们面前,景可不敢托大,尽力一试吧!”
夜轻染不再说话。
容景虚弱地握住云浅月的手,温声道:“扶我过去。”
云浅月点点头,似是搀扶,又似是相携一般,二人走向两位躺在担架上已死的帝师。
帝师旁边站着的人被二人身上浅浅的华光所射,不由地倒退数步,恭敬地给二人让开了道,大气也不敢出。
容景来到近前,蹲下身,仔细地看了帝师的面相、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