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柏还停留在浓浓的震惊里,而沈迟原本懒懒坐在椅子上,望见严雪宵立马站起身。
“严教授你怎么来了?”
保安处的人疑惑问。
严雪宵瞥了少年一眼:“家属。”
站在保安后面的男子见着严雪宵斯文的模样,胆子立马大起来。
他最了解这些知识分子,清高脸皮薄根本拉不下脸,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弟弟把我这条腿打折了,赔两万我就不计较了。”
成柏的眼里透出愤怒,这人腿上只是淤青,两万块分明狮子大开口。
他正准备拉着去医院鉴伤,谁知模样温和的导师淡淡说:“给你四万。”
“另一条腿也打折。”
坐在地上的人听见淡漠的声音突然慌了,这怎么不像正经教授的样子!
他被男人漆黑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慌忙跑出办公室,半点没有腿折的迹象。
沈迟望着那人的背影笑了笑,保安处的人向严雪宵告状:“犯错误还在笑,严教授你得好好教育他。”
严雪宵嗯了声。
沈迟笑不出来了。
他磨磨蹭蹭跟着严雪宵走出办公室,上车后缩在窗边像只谨言慎行的鹌鹑。
“过来。”
严雪宵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沈迟没敢过去。
严雪宵伸手将少年勾进怀里,擦去沈迟脸上的血迹:“伤到哪儿了?”
“没受伤。”少年忍不住骄傲说,“我单手就能把他揍趴下,没见过打不过上门告状的。”
严雪宵静静听着。
“我是不是挺不听话的?”少年自觉止住话。
他设身处地想了想严尘尘要是在外面打架请家长他也生气,闭上眼说:“你想批评就批评吧。”
“没有。”
严雪宵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偶尔惹事大部分时间讨人喜欢。”
阿裴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沈迟不吃亏严雪宵根本舍不得骂,不过他反思了下自己也有责任,沈迟的杀招都是他教的。
*
严雪宵在燕大任职的消息渐渐传开,许多没选这门课的学生懊悔不已,没选这门课的学生也闻讯赶来,大多都是经管的。
蹭课的人挤满了教室,沈迟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旁边经管专业的学生开始交谈。
“那位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当教授?”
“应该是想镀金吧。”
“不过没想到会在哲学院任职,我还以为会来金融系或者经济系。”
“希望能混个面熟。”
金融专业的赵然说得激动,话题偏到严氏会不会从燕大引进人才,没意识到上课铃声响了片刻,旁边的学生冷冷说:“要讲出去讲。”
望着红头发的少年他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开学只见过一面的室友。
他按下疑惑不敢打扰少年,然而这名义正言辞的好学生下一秒趴在桌上埋头补觉,许是怕着凉把帽子扣在红毛上。
赵然:…………这是能睡觉不能说话的意思吗
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容色夺目的男人走入教室,原本便安静的空气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清晰可闻,一个个恨不得仰起脖子上课。
严雪宵的视线在角落里停了停,调高空调温度后开始讲课:“在语言哲学的研究上弗雷格和罗素的观点占据主导地位,当前的研究更多地是在修正完善。”
赵然从没接触过哲学,虽然不能听懂但认真做笔记,想在严雪宵面前留下好印象。
除开他们还有哲学院的老教授在听课,时不时低头做笔记,足以可见这门课不是本科生能听懂的。
在一堆爱上书屋生中,他趴在课桌上的同桌格外显眼,完全不给严雪宵面子,直到下课才醒过来。
“大家有什么想问的?”
讲台上的严雪宵问。
所有人都忐忑没说话,只有红头发的少年问:“可以下课了吗?”
赵然望向身旁的少年,这人肯定不知道严雪宵什么来头,不珍惜交流的机会,多少人想在严雪宵表现都没机会。
他心想这人胆子真大,果不其然下课后少年被严雪宵留下来了。
“谁说今天要好好听课?”
严雪宵平静发问。
刚睡醒的小狼狗理直气壮:“昨天没睡好觉。”
他昨晚本来睡得好好的,但他哥裹着他睡觉,早上起来感觉全身都快散了。
严雪宵低低说:“还是做少了。”
赵然不知道严雪宵厉声批评了什么,把讲台下的少年批评得白皙的脸都红了。
真可怜。
他同情地收回目光,收拾好书包向校门走去,中途取了个快递,然而走到校门边望见性情冷漠的严教授牵着少年的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