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阵法的光芒亮了许久,那种强制契约的痛苦一直没有出现。相反的一股温热的暖流来回漫过他伤痕累累的肌肤,最终汇聚在他已经断了的尾部上。
丹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绘制在船身上的不是强制契约的阵法,而是人类术士常用的治愈伤口的阵法。
“你……”
“天道好生而恶杀。你既然不愿意成为使徒。那我就将你送去里世,在那里将你封禁百年。那是你们妖魔的世界,百年之后,浮里两界通道封闭,不管你愿不愿,就在那边好好生活,别再回来了。”
袁香儿锁紧丹逻双手的锁链,贴上制约灵力的符箓,“在那之前,我不会解开这道封咒,
但会治好你的伤势。你不要胡乱挣扎伤害自己。”
法阵暖洋洋的光晒在丹逻因为过度失血而冰凉的肌肤上,带来促进愈合的轻微刺痛,引起肌肤的痉挛。
痛苦让他清醒,温暖却令他的意识开始虚弱,他几乎支持不住要昏迷过去。
“为什……么?”丹逻红着双目,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有一个前辈,他临走之前特意拜托我。拜托我帮你一次。”袁香儿收起地面上引路的鱼线,“我十分敬佩那位前辈,就答应了。”
……
南河等人赶到的时候。清一教众人也紧随而至。
那些术士看见小舟上绘制的金镞召神咒顿时哗然一片。
“道友莫非想将此妖契为使徒?”清源制止了徒弟们杂乱的话语,“我劝道友一句,不必白费力气治疗他了。经在下之手缉拿的妖魔数不胜数,像他这般宁可自残身躯也不服管束的魔物,基本难以契约成功。”
“与其最终在契约之时遭遇反扑,惹来麻烦,不如干脆趁早了结了他。”
他的意思是,在这里杀了丹逻,大家瓜分一下内丹魔躯,好合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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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要带他走。”袁香儿直接说道。
清一教的法师们顿时炸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战斗了数个时辰,你在最后出来插一手,就想将妖魔白白带走?”
“今日算是稀罕了,竟然有人妄图从我清一教手里夺食。”
“想走,没那么容易!”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他们发觉袁香儿身后的一位使徒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本体巨大化为一只神鹤,带着丹逻的小舟举翅飞上空中。
袁香儿坐上银狼的后背,长发在河风中猎猎,“要论先来后到,他本就是我先发现的。”
“人我这就带走了,辛苦诸位帮忙。”
银色的天狼向高处飞去,地面上留下一叠作为报酬的奇怪符箓。
“师尊,就,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虚极气急败坏,“这叫我们清一教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的师父清源真人在教中辈分极高,道法高深。只是他的性情过于随性,没有什么长辈的模样。也不耐烦处理教中俗务,唯一的兴趣爱好是收集天下各种类独特的魔物驱为使徒。
“瓜分战利品这种事,说得再好听其实都靠拳头说话。”清源不以为意地挽起袖子
,给自己受伤的胳膊念诵止血咒,“你觉得你打得过他们吗?”
“不是还有师傅在吗?”虚极快要跺脚了。
“我要是没受伤,加上你们,倒可以勉强试一试。如今却不想丢这个人。”
虚极愣住了,“莫非那个无门无派的女娃娃道法之高竟然比得上师傅?”
“不是她比得过我,你看看她的身后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清源叹了口气,“为了一只濒死的魔物,和他们火拼一场没必要
。彼此留点颜面,下次也好相见,人家不是也留下符咒了吗?”
他的语气平和,其实心中酸得厉害。
清源面貌保持得年轻,其实岁数已然不小,修行的大道上,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使徒。但这世间妖魔多倨傲狂悖,使徒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契约的?弱小的魔物契之无用,越是强大的魔物,越难以像人类低头。
是以这么多年了,即便是他身边强大的战斗使徒也不过两只而已。
倒是眼前这位十七八岁的娇小女郎,身后竟然跟着这样种类繁多,实力强大的使徒。不仅有九尾狐,山猫族,神鹤、螣蛇这样罕见的大妖,更是拥有人间已然绝迹的天狼。
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能成功契约这么多使徒,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诀吗?
清源嫉妒得几乎都要咬手帕了。
一个弟子捡起袁香儿留下的符箓。
绘制符箓是一件十分损耗灵力的工作,教里的高功法师,每次开坛制符都需斋戒三天,焚香沐浴,而后安置法坛,凝神做法,十分麻烦。是以所有教中法师都十分重视且小心地使用着符箓,特别是各种战斗类型的符箓,几乎在修真界可以作为硬通货交换商品。
袁香儿能留下这么一大叠符箓,对他们这些底层的弟子来说其实是很愉快的事情。
“这是什么符咒?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我看来看去,怎么看都像是猫爪,这不太可能是符箓吧?”
“试一张看看?”
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