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间挨着一间沿街开设,门廊外凌空悬挂着上下飞舞的七彩琉璃灯。
在这个地界,雌性的数量似乎相对稀少,雄性的求偶行为在这里显得热烈而直白。几位穿着锦绣霓裳的女妖举着灯笼嬉戏追逐而过,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引来路边无数雄性妖魔举目相随。
鱼头人身的水怪举起不知从哪里打捞的古怪宝箱向她们展示着自己的富有。垂着长长鱼尾的海妖坐在高处的栏杆上拨动箜篌,为她们唱起了情歌。甚至有一只不知什么种类的妖魔,开屏似地展开巨大的鱼鳍,鱼鳍上华光一片,睁着十余只大大小小的眼睛,袁香儿差点被他吓了一跳,知道的明白他在求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吓唬人。
便是袁香儿和胡青两人,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中的时候,也时时能收到男士们热情的口哨声。
有一位披着彩色翎羽的年轻男子,弹着三弦琴,迈着欢快的舞步,旋转着单膝跪到袁香儿面前,口中唱着情歌,捧上一只漂亮的海螺。
南河从旁伸出手来,一把揽住袁香儿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上半张面孔现出银针竖立的毛发,龇牙发出低低的喉音。
那位有着漂亮翎羽的妖魔估摸了一下南河和自己的实力,恹恹地褪却了。
“有伴侣了吗?真是可惜。”
“难得有新来的妹子。还是可爱的人族呢。”
附近还有细细的议论声传来。
南河揽着袁香儿不肯松手,释放出了一股独属于他的浓烈气味。他简直想要立刻找到一个私密的空间,好好得和香儿一通耳鬓厮磨,让她的全身清晰地染上自己的气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再单纯的男孩子,历经了人事之后,也会迅速地成长为一个男人。南河开始控制不住地对香儿有着更多的想法,滋生了更为强烈的独占欲。
回想起几日前在山林中的情形,南河忍不住地耳尖发烫,他一时幸福得仿佛整颗心都被填满,一时又懊恼于自己的青涩和不谙世事,在那时手忙脚乱让香儿看了笑话,还要依靠香儿细心教他。
袁香儿正在偷看自己的小狼,一会凶得很,龇牙咧嘴恨不得把靠近自己的所有异性都赶走,一会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莫名就红了面孔,软乎乎的耳朵也跑出来了,折在那里自顾自地红了耳朵尖。
赤石镇山林中的那一夜,袁香儿一辈子都会牢记在心中。南河在月色下莹莹起光的肌肤,还有那些滚落的汗水,难以抑制的沙哑喉音,她要永远把他们留在心底。
或许在这种两情相悦的事情上,人类的习俗是以男性为主导。可惜南河纯粹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而袁香儿却是一位硬盘里有着3G视频的老司机。所以她顺理成章,满心愉悦地狠狠欺负了一番那位懵懂无知的强大妖魔。
有道是花有清香月有阴,只爱**不爱金,只恨当时不能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品味他那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
一行人走进路边的一间酒肆歇脚用餐。
二楼的雅间开阔而舒适,凭栏远眺,海面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一般平静美丽。远远望去,一座孤独的山峰耸立在海天之间,山上吞云吐雾,凫鸟不渡,飞鱼难跃,看不清山峦的真实面目。那里是上古神兽的巢穴,巨大的青龙或许正在其中盘桓着身躯,守着她的亿万珍宝沉睡。
胡青坐在开阔的窗边弹奏手中的琵琶,悠悠琴声伴随海浪传开,窗外的水面哗啦跃出一只体型漂亮的海妖,湿漉漉的海妖栏杆外的崖壁上爬上来,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探过窗台将一朵红艳艳的山花递在胡青面前。
“谢谢你啊。”胡青接过了那朵花,将它别在自己的鬓边。双手叠在栏杆上,和海妖交谈了许久。
直到夕阳的霞光染红海面,海妖才纵身一跃,溅起一大篷洁白的浪花,回到大海深处,
“他说青龙就在那座龙山之上。但她的化身时时会到这个集市上溜达。有人说是青面獠牙的夜叉,也有人说是珠冠冕服的女帝,每一次的形态都不一样,没有人知道青龙的真正的化身长得是什么模样。”
胡青说着话,伸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山花,悄悄瞟了渡朔一眼。她的渡朔大人身披鹤氅,袖着双手,依旧那样温和恬静。
如果大人也能像小南那样稍微为我吃一点醋,该有多好啊,胡青有些遗憾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