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听出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看起来仇岳明的身躯确实是在他陷入昏迷之后,被另一未知的魂魄所占据,并且这个人一开始很不适应仇岳明的身份,不得不借着养伤从前线退下来,安居在这大同府内。只是因为恰巧敌军围城,他才挺身而出,挑起了守护城池的责任。
几人说着话,来到将军府衙前,迎面正正撞上一队回府的人马,人群当中捧着一人,着素花袍,骑乌骓驹,飞眉入鬓,顾盼不凡,正是那少年成名的神威将军仇岳明。
坐在马背上的“仇岳明”,和周娘子身躯中的仇岳明相互看见彼此,双双愣在当场。那人诧异地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随后她的视线和周德运碰到了一起。
周德运心情激动,向前走了两步,哆嗦着喊周娘子的名讳丁妍,
“阿妍,阿妍。”
丁妍的眼睑瞬间睁大,僵立片刻,冷冰冰地下令,“把这些人赶走,不许他们靠近将军府半步。”
说完此话,她一甩袖率先进入府中,朱欣怿和萧临面面相觑,也只能无奈地冲周德运等人摇摇头,跟进了将军府。
朱漆的大门在将军的一声令下之后,轰然关闭。给袁香儿等人狠狠吃了一个闭门羹。
周德运顿时慌了,拉着袁香儿直问,“怎么回事,小先生?某非不是我家娘子么?”
袁香儿看了一眼乌圆,乌圆点头道,“确实是一个女子的魂魄,容貌和周家娘子一模一样。”
周德运急道,“既是我家娘子,缘何不同我相认,我家娘子最是知书达理,对我一向温柔体贴,怎生可能这般冰凉陌生?”
此刻在将军府内,
“仇将军”大踏步地甩开众人,几乎有些踉跄地跨进了厢房,将自己独自关在了里面。
昏暗的厢房内,她独自一人不知道在其中坐了多久。
直到天色彻底地暗了下来,丁妍还依旧坐在漆黑的屋子内,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架在架子上的龙鳞傲霜甲,那副铠甲在黑暗中隐隐流转莹光,就像是她披着的这具躯壳,鲜亮,坚固,能够给她驰骋天地间的自由,但却终究不属于她。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点暖黄的烛光照进来,是她最为信赖的管家娘子掌着灯入内。
“何事让将军如此烦忧,不知能否说与奴婢听听。”管家娘子一路把屋内的灯点上,屋子逐渐明亮暖和了起来,“如果是白日里寻来的那些子人,不论是打秋风的亲戚还是些什么人,只要将军您说一声,奴婢去为您打发了便是,何使将军如此苦闷?”
周家娘子丁妍看着眼前已经过了昭华之年的女子,那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此人自己划伤的。这是一个被自己无意间从欢场解救出来的女子,她的丈夫是一个赌徒,赌得狠了将自己的老婆压上赌桌一并给输了。是丁妍偶尔欢场应酬,才将饱受折磨的她从那污秽之地赎买回来。
虽然承受了那样的屈辱,又毁了容貌,但眼前的人依旧温和平静,不急不缓,持重沉稳地帮她管理起了偌大的将军府。
是了,她也是女子,连这样艰难都能渡得过去,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丁妍这样在心里想着。
“他们不是打秋风。是我……”她叹息一声,终于将心中不愿触及的话语说了出口,“是我占据了人家的东西,却还舍不得归还。”
管家娘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不解又诧异的神色。
“替我把老朱和临子叫进来吧。”她的将军说道,
萧临和朱欣怿站到了“仇将军”的面前,垂头听训,即便朱欣怿这样的大老粗,也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将军坐在交椅上看着他们沉默了许久,终究开口,“自我受伤以后,神思懈怠,把许多东西都忘了,倒是给二位兄弟添了不少麻烦。”
萧临和朱欣怿交换了一个眼神,抱拳施礼,“将军今日是怎么了?是那些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吗?还是属下们犯了什么错?但请将军责罚便是。”
他们心目中最为崇敬的将军摆了摆手臂,“和你们无关。我叫你们来,只想问你们一件事。我受伤之后和我从前相比,是否多有不如?”
萧临揣摩不透她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将军怎生如此说话,虽说将军重伤之后,遗忘了许多事,但将军这一年来加倍努力,修习武技兵法,正把过去的一点一点都拾了起来。此次敌军围城,将军更是指挥有度,谋略无双。全城军民的命都是将军给的,可以说无一不对将军敬重有加。”
他看见自己的将军似乎长长松了口气,终于露出点笑容来,“那样就好,我知道自己终究也没有什么不如他人的地方。”
“害,老大您这是怎么了?”朱欣怿不解地道,“老大您不知道,其实大家都说,您这一场病,反倒把那暴躁脾气给病好了。之前……嘿嘿,之前大家都很怕您。便是老朱我被您瞪一眼,都要心里打一天的摆子。如今这样却是正正刚好,您过年前还给咱们每个兄弟发了套棉服,把那些小崽子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他捅了捅萧临的胳膊,“你说是吧,临子。”
萧临认同道,“确实是如此,以前在将军面前,心里都绷着弦,如今感觉轻松许多。办事也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