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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1 / 3)


第七十七章:

卜仁、吴信劫船杀人做惯的熟手,借天黑云暗似夜,召令兄弟手下驱船入江,打算围堵楼家船队。

一伙贼远远就看见主船甲板上灯火通明,也不知这帮富贵子弟在做什么,又是锣又是鼓又是呐喊又是叫好,偶尔也还有几声女子娇笑,可见是在寻欢作乐。

这伙贼看得眼气不已,一个怒道:“当官的必是贪的,为富的必是不仁,这些肥羊杀了也白杀,还费我刀口。”

另一个道:“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处,带得这么多船?”

有人便道:“他原本去哪我不知,眼下去哪我却是知的,保管不叫他们走别的了道,这阎王殿他们去定了。”

又有贼动动耳朵:“我天生顺风耳,他们不知死期到头,似在斗酒。”

旁边的贼喜道:“真是天助我等,他们不死哪个死?老天爷也助我等替天行道。”

卜仁倒是个周到人,事先叫了一个水性极佳的贼浮水到大船附近看看动静。那贼回来后欣喜不已,道:“大哥,此趟活该我们发财,这些人在船上赌酒呢,好些吃得醉熏熏的,有个歪蛋吃得多了,都吃得吐了。那些护船的也凑在里头与人吃酒。”

吴信一皱眉,问道:“江石也与他们在吃酒作乐?”

贼探露出一口黑牙大乐,道:“姓江的是个妻奴,船上有个女娘好似非要和他相好,姓江的生了气,独自坐一边生闷气呢。大哥,船上灯火蓬亮,我那么一相看,那红衣裳的女娘生得标志,一把细腰,细皮子嫩肉,杀了可惜,掳了寨子去,兄弟们乐一乐。”

卜仁哼一声,道:“你们留分寸就好。老天不公,我们连个正经的娘都无,姓江的送上门也不要,不杀难消心头气。”

吴信道:“女娘算得什么,只要劫得财,风香楼里有得是可心人。”

卜仁道:“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叫兄弟干活,趁他们吃得烂醉泥,一刀一个结果掉。”他是贪心的,“只这些船可惜了,比咱得要好。”

吴信则道:“不是自家的,再好也无用,事成后还是凿了妥当。”

卜仁连道几声可惜,几个贼头议定,摸黑将船围了,点灯为号,届时一窝蜂攀上船,只管先将人杀光。众贼手上都沾得人命,杀人与杀鸡无甚不同,无有不应,无有不从的。

他们数十只小船,仗着地熟悄无声息地摸近了楼家船队,吴信与卜仁一看,果然主船上歌声舞声赌酒声交织一片,累得其它船上水手护船都移了心神。卜仁看得大喜,按捺性子,又静观小一刻,遂点了一盏水灯放入水中。众贼一看暗蒙蒙的水面一点灯火随水漂浮,知是动手之时。

他们一船人作一伙,先拿三钩索勾了住船舷,留了一人在小船上守着,余者猴子一样攀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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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淮祀一身红衣,半散着发,一只胳膊搭着江石的肩膀,整个人几挂在了他身上,还不忘抱怨:“先才我家小厮说有贼人的动静,怎又没了声响?”

江石的目光落在船上一个没了半边手掌的中年汉子,将他与自己的手下比对了一番,心知大半不敌,纳闷地想:楼家竟养了这么多的好手,再是将军府也养不得私兵,莫非有反心?嘴上道:“小郎君的小厮看着不像仆役,走道腰提劲,腿脚轻,倒像练家子。”

楼淮祀笑点头:“江郎所言不差,他们都是残兵,提刀杀过人的。”说罢,转过脸,“江郎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处,可见江郎也是练家子。江郎,江兄,江大哥,没少杀人吧?”

江石笑起来:“小郎君说笑了,江某不过区区药商,倒卖些药材,赚点脚头钱。”

楼淮祀不依不饶,反起了兴致,追问:“江兄人没少杀,贼匪也没少结交吧?栖州的水匪江兄识得多少啊?”

江石烦死他了,道:“小郎君,如我这等商贩,见到水贼只有飞快避走的,几条命才敢去结交?”

楼淮祀摸着下巴,自顾自地道:“江郎不会有跟栖州水贼称兄道弟吧?江郎,到了栖州你引见引见?”

江石青青绿绿的脸,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般混不吝的做了栖州的知州,还不知会把这方臭水塘搅成什么样的烂泥地。

“江兄,你怎不答我?我可是与江兄一见如故,看你就跟看我哥似得,你放心,我无意剿匪,也无意抓你审贼。你只管说,我左耳进,右耳出,明日便忘得精光。”楼淮祀笑道。

“小郎君,我不过寻常药商罢了,没遇上贼,许是家里香烧得多,得了诸天神佛的庇佑。”江石一本正经道。他算是看出来,楼二郎压根不听人话,自顾自就能把事接上头尾,再往你上身上一套便完事了。

只是……不知是意有所指,还是歪打正着。

“江兄……”楼淮祀阴魂不散拿胳膊肘捅了捅江石。

江石有苦难言,欲生欲死,唯恨不能吹口仙气将船刮到栖州与楼淮祀分道扬镳。忽得听水声轻响伴着江浪拍桨,又听得隐隐有人攀索之声,暗道:来得巧。抬手止了楼淮祀的唠叨,低声道:“来了。”

楼淮祀一扬眉,扯着嗓子喊了声:“老牛,你又混输了,快,罚吃一坛酒。”

坐在人群里呟五喝六的老牛当即起身,一脚踢碎手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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