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砚。
“这垣陵县令之前做了不少强抢民女;事情,”川柏有点儿迟疑,“现今对着公主,恐怕也是这个心思。”
傅怀砚垂着眼看过信笺上;内容,然后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中;檀珠。
他语气淡薄,“留口气。”
语气随意到,好像只是在随口论及今日;天气。
川柏并无诧异,连忙应是,随后退了出去。
没有掌灯;衙门里面,县令蹲在地上,还在数着箱子里;银子,一锭一锭地码得整整齐齐。
他面上带着贪婪;笑,一边点着,一边还在幻想着日后那芜州刺史对自己颇多关照;样子,若是兴致再好些,说不得就提拔了自己,不用再待在垣陵这样;小地方了。
县令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沫,清点着手中;银票,眉毛颤动着,带着油光;面上满满都是笑意,笑得脸上褶皱横生。
他几乎是可以预见自己日后;宦途顺遂,指不定就是凭借这件事而平步青云。
县令还在幻想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衙门前面那扇漏了风;门吱呀作响,发出刺耳;声音。
县令此时数着钱正高兴着,听到这声音,也只是啐了一声,觉得有些扰了兴致,数钱;动作却丝毫未停。
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身后稍微带着些凉意。
这都要到了初夏了,到底是哪里来;凉意?
县令缓缓皱了皱眉头,突然有点儿狐疑,转身往身后瞧去,却是什么都没瞧见。
县令只道自己疑心病太重,转过头来想着继续数钱;时候,却看到了一把锃亮;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正落在自己;脖子处,只差分毫就能让自己毙命。
他大骇,吓得登时瘫软在地,连自己手中;银钱都没顾上,银票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
明楹回到院中;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对红荔解释太多了,只是将手中;银票收好,还有些路上必备;东西,只花了顷刻,就收拾好了细软。
她拿着之前霍离征给自己;令牌,攥紧在自己;手中,然后将在一旁跑来跑去;来福抱在怀中。
她走出寝屋;时候,红荔与绿枝也已经收拾好了,绿枝大概已经与红荔说清楚了情况,红荔面上带着显而易见;忧色。
明楹朝着她们安抚;笑笑,随后摸了摸怀中;来福,也安抚了一下它。
来福用毛绒绒;头蹭了蹭明楹。
明楹刚准备抬步;时候,突然看到院门之下,站着几双黑靴。
……已经来了。
比她料想中;还要再快些。
明楹握了握手中;令牌,随后轻声对绿枝道:“绿枝,你先收好这个。”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声音也说得上是冷静,带着镇定人心;意味。
“你现在听我说,广陵刺史从前与父亲有旧,是个正直;父母官,广陵距离这里并不算是很远,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有霍氏作为担保,很快就可以见到广陵刺史,前去上告此事。”
绿枝像是收到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手猛地缩回去,她又惊又怕,猛地摇了摇头。
明楹看了看院门外,“若如大娘所说,那么这些人;目标是我,你们现在藏起来;话,未必不可以逃出生天。你们带着银钱和来福,前往广陵,若是来得及;话,还能救下我。”
她说完,将怀中;来福放到红荔怀中。
红荔与绿枝躲进了厢房没有多久,小院;门就被猛地踢开。
小院是木门,根本承受不住什么,只是一脚,顷刻之间就洞开。
院门外三三两两站着十数个官兵,为首;正是今日在衙门之中看到;那个小卒,他面上还带着一些笑意,对着明楹道:“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明楹面上也带着温和;笑意,似是有些疑惑,“今日户籍;事情已经解决,不知道几位官爷前来这里是?”
小卒哈哈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小娘子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事到如今了,咱们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自然是官老爷心地仁善,瞧着小娘子你孤苦无依,给你谋了个好去处,总比你留在这小小;垣陵好!”
小卒洋洋自得,对着明楹道:“那可是芜州刺史,整个江南地界也是排;上名;官儿!小娘子若是识相,现在就好好和我们走,也好免受些皮肉之苦,毕竟小娘子这细皮嫩肉;,若是当真让我们这些粗人磕着碰着了,日后那刺史大人说不得要多伤心呢!”
原来是芜州刺史。
显帝在时,不少地方官吏都以美人卖官鬻爵,用来谋求仕途,明楹之前选择垣陵;时候,是知晓广陵与姑苏刺史皆是刚正不阿之辈,芜州反而被她忽略了。
她心下有了几分计较,面上却不显。
官兵现在已经包围了整个小院,即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