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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臻看了一眼马车,因天气有些炎热,她脸上遮着面纱,密不透风,时间一长,忍不住拿起垂落在马车一侧的长帘扇了扇风,眼睛却一直在对面郑家军的队伍里快速搜寻着,不多时,只见冬儿忽然忍不住跳了起来,忍不住拉着卫臻的衣袖欢呼道:“主子,您瞧,那是郑家娘子么,中间那位是郑家娘子么,哇,郑家娘子身着铠甲,好生威武。”
卫臻闻言,立马抬眼朝着冬儿的指向看去。
只见对面队伍最中央位置的马匹上,坐着一个纤细黝黑,却刚劲坚硬的身影,对方一身铠甲加身,手握着头盔,夹在腋下,一双眼睛,如鹰眼般紧紧盯着擂台,她脸上的皮肤因常年风吹雨打,已风化得黝黑无比,脸庞消瘦,却刚毅无比,一眼看过去所有人定当将人误认成少年郎,只觉得与两年前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郑襄阳判若两人,方才卫臻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却并没有第一眼将人认出来。
是郑襄阳,当真是郑襄阳啊。
卫臻紧紧盯着对面的人,细细一瞧,确实是郑襄阳本人,只觉得英姿飒爽,女中豪杰,不过如此。
真好。
看到这样的郑襄阳,可真好。
本以为两年后看到郑襄阳,会激动得无以复加,可直到这一刻,激动之余,卫臻满心满眼,全是欢喜与欣慰。
这个世界上若只有唯一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那人便是郑襄阳是也。
“主子,咱们要不要过去,去到郑娘子那边?”
冬儿晓得卫臻跟郑襄阳交好,如今见卫臻交好的朋友都回来了,简直比她还要高兴还要激动。
卫臻远远地看着郑襄阳,却缓缓道:“此番襄阳姐姐回京兹事体大,莫要过去叨扰,待她安顿好后,我再给她下拜帖。”
郑襄阳回京,依照惯例,定是要入宫面圣的。
说着,卫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郑襄阳看着,嘴角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正看着,忽然见对方脸色凝重了起来,不多时,只听到九王爷眯着眼冲着擂台上吼了一声:“俞风,还在磨蹭什么,怎么,想给娘娘腔那边放水不成,本王命你,三招之内撂了对方。”
九王爷话音一落,只见擂台上的气氛风云大动,又见那名斯文冷峻的护卫忽然化被动为主动,忽然一个翻身踢腿,直接将对方手中的长矛踢飞,又一脚,踢上了对方的下巴,再一个飞身旋转,反身一脚直踢对方胸口,直接将那道五大三粗,犹如半座大山的魁梧身子一脚踹飞到了擂台下。
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卫臻三人脸上的神色格外精彩,由紧张、兴奋、担忧,震惊,最后成了惊吓,因为那道身影此时正直直朝着卫臻所在的马车方向飞摔而来。
卫臻主仆三人吓得直直往后躲,所幸,那道魁梧的身影直接跌落到了距离卫臻几步之外的双马并进的马匹旁,无人受累,却惊得两匹马儿高高驾起长蹄,俨然要将那名身影直接踩踏马蹄之下。
此时,车上并无马夫,无人阻拦。
眼看着马蹄下的那道身影要被踩踏成了一道肉酱,情急之下,卫臻灵活的爬上了马车,双手用力的勒紧了马绳,调转了方向,生生将两匹马儿拉拽着驶向了反方向,而在这个空档,摔倒在地下的那名将领飞身躲闪,纵身逃离了下马。
马儿冲撞的朝着斜前方踏了两步,卫臻立马松了马绳跳下了马车,随即来到了其中一匹母马身旁,只缓缓探手,顺着毛发,在马儿的脸颊处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原本躁动的母亲瞬间温顺、安静了下来。
旁边的公马也很快乖巧了起来。
这一切动作,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卫臻动作刚一停,只听到九王爷森冷的声音从擂台传了来:“何人在此处作祟?”
一时,所有人全都齐齐抬眼,朝着卫臻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此时,冬儿与双灵已经惊呆在了原地,等到反应过来后,二人惊魂未定的喊了一声主子,齐齐担忧的跑了过来。
就在卫臻成为众矢之的,将要被当众问罪之际,不想,这时,只见马车不远处,一道一身黑衣禁服之人远远地朝着九王爷比划了一个动作,九王爷原本冷冽的神色瞬间骤变,变得微微挑眉,似乎一脸好奇,又有些兴奋及复杂,最终又骤变成面无表情,只眯着眼朝着卫臻所在的方位盯着定定的看了一阵后,忽然大手一挥,冲着对面郑家军嚣张喊话道:“第二局,何人出来应战啊!呵,所谓郑家军,原不过徒有虚名也!”
九王爷此话,瞬间又将所有的目光重新吸引了回去。
郑襄阳坐在马车上,咬紧了牙关,勒紧了马绳。
不多时,她将长矛一挥,直接跳下战马,竟亲自应战。
而与此同时,弯腰趴着躲在马儿身后的卫臻顿时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捂着胸口,想要悄悄溜回马车身后时,不想,这时,一双黑色马靴忽然引入眼帘,卫臻身子一顿,愣了片刻,还未来得及抬眼,便听到一道清冷又恭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七娘子,请马车内歇息。”
卫臻顿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