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案子审问到了这里,基本已经真相大白,已经可以完全洗清阮氏的嫌疑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桩案子竟然是靠着几个小孩子作证推翻的,只觉得隐隐有些讽刺的意味,人越大,越复杂,一个个或自保或因着自己的利益,,每个人心里装着小九九,竟无一人肯上前作证,只觉得隐隐有些悲凉,又或者,其实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其中是污蔑及陷害的,一个堂堂主子,在自个院子里无缘无故竟被害得将要一尸两命,这件事情光是想想都足矣令人胆寒。
至少在做的三位主子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谭氏,她脸色刷白,只觉得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对于有些人来说,案子到了这儿便要结束了,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在所有人沉默寡言亦或是瞠目结舌时,只见卫臻再次掀开裙摆跪下,她的小身板跪得直直的,一脸义正言辞的看着殷氏道:“姨娘与这刘土根无冤无仇,他们甚是素昧平生,互不相识,刘土根缘何要陷害姨娘至此,他不过是一个庄子里负责赶车的仆役,便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便能从庄子里赶到深宅大院害人的,他缘何要陷害姨娘,害一个有了身子的姨娘,还是以这个世界上最恶毒最践踏女子名分的方式,分明是没想给她留一条活路啊,他又是如何打从染云居直入秋水筑,如何长驱直入直入姨娘的屋子,太太,这桩案子疑点重重,臻儿觉得仅凭刘土根一人之力是绝无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臻儿斗胆猜测,这背后定是有人指使,且好巧不巧,正好是在姨娘确诊有了身子后的第二日,这人后背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么,定是因着姨娘受宠,定是因为姨娘怀了爹爹的子嗣,有人便怀恨在心,想要一尸两命彻底将隐患铲除。”
说罢,卫臻又忽而朝着殷氏一连着直磕头,将头都快要磕烂了。
屋子里跪满了一大屋子,见了,各个大惊,纷纷顾不得礼数,全部上前劝阻。
卫臻这才缓缓抬头,然而额头都已经渗血了,她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只目不斜视的盯着上首的殷氏,一字一句道:“太太,如今姨娘还昏迷未醒,姨娘肚子里的弟弟还尸骨未寒,臻儿替姨娘,替弟弟,替卫家所有的血脉在这里恳求太太,求太太做主,势必揪出真正的真凶,还我姨娘一个公道。”
卫臻说完这句话,只赤红了双眼。
殷氏对上那双稚嫩却坚定的双眼,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话眼,然而,她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不由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公正二人并非仅凭证据即可,这里头往往存着私心。
正要出声应允,却见冉氏冷笑一声,道:“七娘子这是何意,那七娘子的意思,背后陷害阮姨娘的人是太太,还是你谭姨娘,亦或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