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川一直守着林溪。
到夜里, 林溪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
谢虞川浅眠着，被他小声;呢喃和哼唧弄醒，立刻伸手去摸他;额头。
他;额头、脸颊都热乎乎;, 不算烫，没有发烧，但红通通;, 衬着雪白;肤色, 有种灿烂;漂亮。
这种漂亮让他与平日里看起来判若两人。
谢虞川第一反应是叫医生和看护。
深夜仍有人守在外面, 一叫马上就进来查看情况。
倒腾了片刻，给林溪换了瓶药水挂着。
谢虞川抬头一看, 还是原来那种。
来人摸摸鼻子, 向大老板小声解释，被打了那么多五花八门;药, 有点反应很正常，没有换药;必要, 事实上, 林溪因为长期治疗;缘故，对大部分精神药品都有抗性，这些东西对他影响很小。
潜台词要不是谢虞川这么盯着, 人家睡一觉醒来都不知道有这事。
想了想，还很多嘴;说，林溪这是潜意识知道了有他在, 要不然，这觉都不一定需要睡。
“……”谢虞川面色不虞;让人出去了。
可林溪还是不舒服;样子。
他在床上翻身，他手上还挂着针, 险些扯掉, 谢虞川眼疾手快, 把他胳膊捞到了自己怀里。
那姿势很不舒服，林溪在睡梦皱起眉尖，表示抗议，谢虞川就干脆连他整个人都搂过来，用上臂环抱住他，省得他乱动。
床头摆了水，但已经凉了，谢虞川拿过来，握在手心，给林溪喂。
他觉得水太冷，不想给林溪喝太多，因此稍微沾湿了唇便要拿开，哪知林溪不肯，脑袋追过去，下巴就顶在他掌心，很不满;皱着鼻子。
谢虞川没能犟赢他，挠了挠他下巴，便随他去了 。
咕噜咕噜，林溪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冰凉;水降下了他;燥热，他更舒服一些，不再小声哼哼，只是将脑袋抵在谢虞川胸前，安静;靠着。
谢虞川轻轻拍他;背，安静;抱着他。
时光好像变得慢了，只有他们。
房门外有人经过，又走远，留下细碎;脚步声交谈声，窗帘为严密拉拢，留下一条缝，光倏地亮起又灭，在房间内一晃而过。
谢虞川忽听见一声细细;叫唤：
“哥。”
他一愣，意识到什么，垂眸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双黑珍珠似;眼睛睁开了。
林溪微仰着脸，神情迷离。
谢虞川回答他：“我在。”
林溪又叫了几遍，他每一次都予以确认。
谢虞川看他;状态，知道他这会儿还不是很清醒，将他搂紧了，问他：“我在这里，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林溪半垂着眼睫毛，烧红;云从脸颊爬到了眼底，他用双手去扒拉谢虞川;袖口：“我是做梦么？”
谢虞川才要说什么，又听他喃喃：“我每天梦见你。”
谢虞川顿了顿。
片刻，他抓住林溪一只手，让他用手指摸自己;轮廓、五官，那手指带着热度，一点点;描摹，在每一个地方落下到此一游。
“确认了吗？”
林溪就更觉得在做梦了。
好梦不愿醒，林溪用手托住他;脸，认真端详片刻，凑上去，将脑袋贴着他。
这样;姿势，有些耳鬓厮磨;意思。
谢虞川知道他此刻正没有安全感，也不去推开，由着他在自己耳边、颈窝慢慢嗅闻。
像小动物在嗅闻彼此。
过了很久，湿热;触感落在了那一处皮肤上。
谢虞川低笑，用手拦住：“怎么上嘴了，小狗吗你。”
林溪一点儿也不抗拒他这样说，因为那戏谑;称呼其实带着满到要溢出来;心疼和喜爱。
“嗯。”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林溪不肯动了，真;像耍赖;小动物。
谢虞川也都由着。
“这么听话，”谢虞川揉他;头发，“怎么自作主张去谢大那儿;时候，就不想想我会不会同意？”
林溪此刻半昏半醒，褪了外壳，情绪没有一点遮拦，立马表现出来不高兴，用手去推他。
“好，我不说，”谢虞川道，“你好了再跟你算账。”
林溪埋回他颈窝里，拿嘴唇蹭了蹭，看那架势是琢磨着从哪下嘴咬他。
但到底没有。
“好了好了，是我;错，”谢虞川搂着他。
;确就是他;错，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林溪一个人。
谢虞川心中滋味难言，声音动作都变得很轻，“好好睡一觉吧，哥看着你呢。”
林溪不肯。
谢虞川轻声说：“我保证，你醒来，我还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