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呀?”阮念扫了一圈儿,“怎么连个相片都没有。奶奶收起来了吗?” “没,”梁西闻帮她将睡衣挂在衣架上,“后来上学,我被送到叔叔家了。” “梁赫谦爸妈那儿吗?” “那会梁赫谦还没出生。” 他没有同父母一起成长,阮念也猜不到原因,但他好像并不想说太多的样子,阮念也就不追问,房间没开灯,门半掩着,走廊上的浅光落进来。 阮念凑近他,踮起脚亲了他一下,“但你现在有家啦。” 梁西闻笑笑,尽管知道这是个事实,却也仍然,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心尖颤了颤。 他有家了。 - 这顿饭是林姨和廖芝做的,八菜一汤,还有小糕点和零食,是廖芝专程给阮念买的。 梁正卿也上了年纪,一直因为高血压心脏不太舒服,就这阵子还有点儿通风,饮食上一大堆需要注意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是林姨给他单独准备的清淡饮食。 前阵子被梁赫谦一阵气,这会气色更不太好看了。 梁正卿讲究在这种正式的饭桌上要有礼仪,阮念还挺紧张的,也好在梁正卿一会就要上楼去,家庭医生来给他做针灸。 梁正卿走了,饭桌上才轻松点儿。 梁西闻夹了几块蒸鱼,用筷子细细的挑了鱼刺去掉了鱼皮,又加了一匙蒸鱼的汤汁,才将小碗推到了阮念面前,“去刺去皮了。” 阮念有点心软。 那会两人在西郊吃饭,梁西闻做了鱼汤,阮念没怎么动筷,梁西闻以为是她不爱吃鱼不好意思说,后来一问才知道。 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然后她爸让她喝醋、吞馒头,结果鱼刺卡的更深了,迫不得已去了医院,这一折腾,阮念对鱼刺就有了阴影,她也不喜欢鱼皮,总觉得很腥。 于是后来梁西闻每次做鱼,都专程给她挑了刺去掉鱼皮。 就随口一句的话,他记在了心里并养成了习惯。 廖芝上楼去看着梁正卿吃药,阮念坐在梁西闻身边,看着正在厨房下水饺的林姨,她小声说,“你真好。” 梁西闻又给她剥一只皮皮虾,剥的干干净净放她碗里,“那不然怎么着,就这么一个得之不易的宝贝。” 阮念笑他,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梁西闻故作嫌弃,“擦嘴了么,亲我一脸油。” 阮念就伸手抽一张湿巾给他擦擦,“那我再亲一口再擦擦。” 这餐年夜饭也算吃的简单温馨。 饭后梁正卿在楼上,家庭医生给他针灸按摩。 廖芝准备了许多点心,预备着一会儿看春晚。 梁西闻上楼去跟爷爷说话。 客厅里也就剩了廖芝和阮念两个人,廖芝跟阮念闲聊着,讲得还是她妈季霜读书时的事儿,老太太说话特别有意思,阮念就想起那会梁西闻说的,说廖芝跟梁正卿吵架跟单口相声似的。 她无端笑起来,心里也想着难怪廖芝是外交学院口碑最好的教授,她聊天都风趣幽默,就别提讲课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辆车驶了进来。 阮念和廖芝看了一眼,阮念没看清楚,廖芝看清楚了。 过了没几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这大概是阮念第三次见到姜曼云。 第一次是周六的家宴,第二次是婚礼,这边是第三次了。 姜曼云今天穿的格外气质,内里一条酒红色的修身毛衣裙,外面搭着黑色的长款毛呢风衣,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加之保养的极好,几近辨不出年龄。 阮念对她有种模糊的距离感——毕竟也是自己小时候常常在正剧电视剧上看到的面孔,见了真人,甚至跟她多了一层关系,阮念觉得很不真实。 “念念也在。”姜曼云说话依旧清淡柔和。 “念念,你去厨房烧壶水泡杯茶。”廖芝这借口有点生硬,像不难听出故意支开她的意味。 “诶好。” 阮念起身去厨房。 年夜饭时姜曼云并未出现,而现在饭后才来……多半儿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阮念想起先前梁西闻的态度,好像对姜曼云始终算不上太好,她也不知这其中有什么样的裂隙。 姜曼云坐在廖芝对面的沙发上,轻轻抬手将长发掖在耳后,然后从自己的托特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 廖芝犹疑片刻接过来,唇动了动,好久没出声。 她似乎有些愕然,有点苍老的手微颤,然后慢慢拆开了文件袋,将那份薄薄的文件掀开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