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从黎羡南那儿回来之后, 阮念深感最近自己的精力快跟不上了,就在思考分房睡可行不可行时,梁西闻坐在书房里拨弄他的筝码, 轻飘飘来了一句,“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阮念老实的坐在桌边, “没有。” 梁西闻睨她一眼, “我不信呢。” 阮念脸一红, 清了清嗓子,“就,我下周要上班了……” “所以?” “所以我希望接下来几天,我们,先当两天,室友。”阮念说,“我觉得分房睡不现实, 所以我建议我们两个把持一下……我身体素质不如你……” 梁西闻凉凉看她一眼,眼见着阮念这两天确实有点多觉,也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阮念坐在桌旁认真地翻译个片段,梁西闻在给他的古筝换琴弦。 换琴弦很麻烦, 筝码都要重新摆放了,还得一根根调音,梁西闻说估计得弄两三个小时。 两人的相处倒也算得上和谐自然, 她慢慢地翻译, 逐字逐词地修改, 梁西闻偶尔拨弄一下琴弦校音,古筝的音色分外安抚人心。 时间晃的有点快,阮念翻译完一个小节,梁西闻已经在调最后一根弦了。 外面天色渐晚, 浓蓝色的夜,半弧的弯月,院子里的竹林轻摇。 “你调好了吗?”阮念合上电脑,搬着椅子坐在他旁边问他。 “差不多了,”梁西闻轻轻拨弄了一下和弦,流畅的音色自然动听。 阮念托腮看着他,“我能听听吗?” 梁西闻没法拒绝她这眼神儿,眼巴巴的期待。 “好多年没碰过了,”梁西闻说,“可能手生。” “没事,你的观众会无条件夸你的,”阮念站起来,“我得重视一下,好歹是古筝大师梁西闻复出了,我得正式点儿。” 梁西闻失笑,也耐心陪她折腾。 阮念将窗户稍稍打开一些,书房的纱帘轻掩,然后点了一只檀香木和晚香玉的香薰蜡烛。 然后特别殷勤地把他的琴凳搬过来,对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 “你就搞事情吧。”梁西闻笑她这么正式隆重,却也愿意配合她。 梁西闻虽然很多年没弹过,但他东西挺全的。 阮念将他的古筝义甲拿过来,檀木的玻璃小盒子,玳瑁指甲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梁西闻慢慢地缠着胶布,一面跟她随意的说起往事,“这指甲也是十几年前买的,那会玳瑁指甲特别便宜,现在都几千一副了,可能也不太好买了,现在应该多是动物骨头或者角,这东西算是消耗品,那会我爷爷给我买了许多,这指甲的韧性和弹出来的音色特别好。” 阮念看着他的手,手型十分漂亮修长,指骨轮廓感很好,有一种天然的张力感,义甲清透,琥珀与檀木色交融,他穿戴好后,好像多了一种斯文儒雅的荷尔蒙感。 梁西闻在家穿的舒适,檀木黑的休闲衬衫和长裤,他坐在琴前,题字古风壁灯的云石面儿沁出了薄薄的暖光。 房间一角摆放着一盆垂丝茉莉。 梁西闻轻轻地拨动琴弦,倒是弹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还是周杰伦的青花瓷的古筝曲调。 他的右手轻动,左手和弦,小指勾动,动作优雅赏心悦目。 暖光镀在他的身上,他垂眸看着琴弦,曲调却又明快。 天青色等烟雨,好像缠绵的细雨轻垂,等待的人便袅袅撑伞从桥头姗姗来迟。 夜风吹得窗纱晃动,外面的竹影婆娑,房间里的那盆垂丝茉莉也轻轻摇动,细细的垂死缀着白色的花苞,淡淡的幽香与檀木干冽的味道交融。 阮念坐在旁边,这好像就是自己曾经幻想中的模样,干净美好到如同画中人。 她无意的闯进了他的世界,好像在青白相间的水墨画中添了一笔不重不轻的黛色。 于是缠绵情意在寸寸晕开,不多不少的恰到正好。 一首曲子也不过寥寥几分钟,梁西闻看着快到饭点儿了,便抬手拆了胶布,将指甲重新放回收纳盒。 阮念有点儿严肃的跟他说—— “梁西闻,以后你睡前不要上床跟我黏在一起了,你睡前练半小时琴。” 梁西闻勾唇一笑,拎着收纳盒放回她身后的书架上。 她坐在椅子上,他向前俯身,唇角的笑意很深,一湾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扰乱了她的心思,她不太自然。 梁西闻绝非初见时那样冷淡不近人情。 他甚至偶尔使坏,偶尔故意看她脸红羞耻的模样。 阮念想别开脸,他身上浅淡的味道,如同檀木的幽深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