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本来订了个下午两点半;闹钟, 想着起来稍微缓缓,研究一下去哪儿走走就差不多到时间出门了,然而这一睁眼——她并不是被闹钟叫醒;, 倒更像是自然醒。
梁西闻靠坐在旁边,手里拎着手机,暗暗;光线镀在他;脸上,五官;线条便更显得深刻, 阮念惬意地侧躺在他旁边,“我是不是醒早了?几点了?”
梁西闻晃晃手机, “五点了。”
“……”阮念一滞,有点不可思议,心下当即有点慌,“五点了?”
“对, ”梁西闻主动解释说, “怕你被吵醒,所以把你闹钟提前关掉了, 昨天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多睡会也好,我刚刚正好整理了下攻略,你看看想先去哪儿?”
阮念从床上爬起来,人干脆窝在他怀里, 盯着他手机;备忘录看了看, 梁西闻记下了她说;那几样,对比挑选了几家知名度高;铺子,下面还标注了路线, 非常;详细齐全井井有条。
就那一瞬间, 阮念乱七八糟;脑子瞬间安静了, 刚刚还在一头乱麻,现在好像浮躁都被他捋平。
阮念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那我选第一条路线,先去吃晚饭,那边有一家麦当劳,我去买一只麦旋风,然后会路过我以前;学校,旁边有个老铺子卖了很久;三角烧。”
梁西闻应允,拍拍她;头发,“起床?”
阮念翻滚了一圈,坐在了他身上,梁西闻下意识扶住了她;腰,眼神微暗,声调带点懒意,“刚睡醒就乱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暗;恰到好处,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没有一缕明亮;光线。
窗帘露了一点缝隙,薄薄;夜光恰好投下稀薄;昏光。
“不乱来,”阮念穿了一条浅色;牛仔裤,身上;薄毛衣露出了一小截腰,她忽而俯身,两手捧住了他;脸很快地吻了他一下。
阮念;头发长,有些凌乱地扫过他;脖颈,她不怎么用香水,多是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很浅淡;橙花香,干净又柔软。
“就是睡醒看到你觉得很开心,”阮念仍然捧着他;脸,周围一片漆黑,梁西闻却好像能够准确地捕捉到她;眼睛,晶亮而生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因为有你而感到很开心。”
梁西闻靠坐在床上,他托着阮念;腰将她抱起来,阮念;胳膊下意识地搭在他;肩膀上,瞧着梁西闻看了几秒,伸手捏了捏他;嘴角弯出一个微笑,“走了,吃饭去了。”
梁西闻失笑,如果他没理解错。
阮念像是在哄他。
梁西闻三十三岁,其实已经分不太清让他快乐;是什么,不再是签完一份合同,不再是谈成一笔拖沓许久;合作,也更不是物质和金钱,更不是工作了许久可以放松;周末。
他只是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自然而然;快乐和放松是怎样;感觉了。
然而在阮念;身边,他总是会没有意识;笑起来,好像看着她开心;模样便也放松下来。
她在哄他,而这竟然让他感到异样;开心。
梁西闻扶着她;腰,将她随手丢在床边;内.衣拎过来,“别忘了。”
“……”阮念真忘了这茬,慌忙从他手里夺过来要跳下床去穿上,梁西闻笑她,“没开灯,跑什么,在这穿得了。我不看你。”
阮念莫名脸颊发烫;厉害,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她干脆挪到了床;另一边去穿内.衣,但阮念这么多年都不怎么会反手扣上搭扣,她每次都是从前面儿扣好再转回去然后穿肩带,阮念努力反手往后扣着,怎么都摸索不上去。
梁西闻悄悄过来,探手帮她扣好,周围太寂静,其实就那么短暂;几秒钟。
他温热干燥;之间不经意;蹭过了她;脊背,婚戒偶然触碰,那点儿凉意让阮念莫名敏感起来。
阮念麻溜地把毛衣拽过来穿好,起身去穿鞋穿外套。
这趟出来两人是开车来;,但梁西闻订;酒店套房本来就在市中心,步行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那是一家开在路边;家常菜馆,跟梁西闻有点违和。
结婚这些日子,家里总是整洁;一尘不染,她有点不太确定,梁西闻是否有洁癖,是否能够接受这样;寻常小苍蝇馆子。
梁西闻却牵着她;手没松开,状似无意;说,“好久没来过这种店了,以前上学时常常跟陆邵礼他们吃这种餐馆,你知道么,那个年代港城;马路总是很旧,学校不远处有些老招牌;茶餐厅,别看门面老旧,做;东西特别地道。”
他说;特别自然,京腔懒懒散散,最后还换成了像是津海;口音,津海口音讲话特别有意思,跟单口相声似;。
阮念被他逗笑了,“你怎么还会说津海话?”
梁西闻牵着她手哼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奶奶就是津海人,小时候我跟爷爷奶奶生活,我爷爷讲燕京话,我奶奶讲津海话,学了个七七八八,那时候我奶奶叫梁赫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