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和荷花相像,那就是,花茎是中空的。
他看到凌小兔伸出手,微握成拳,鲜红的力量从她的指尖渗出,然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滴滴落在蓝色的光芒上,然后迅速渗入石刻的花瓣,继续向下,渗入中空的花茎,顺着长长的杆子,缓缓下落。
她手中凝聚的力量已经连成了一线,通过花瓣和花茎,越发向下,越来越深,直落向地底更深的地方。
深得妖力无法探测和挖掘,只有通过这小小的管道,才能到达深处沉睡着的守墓兽。
监兵看到这场面,呆了好几秒钟,才大叫出声:
“你疯了吗!!”
凌小兔没理他,鲜红的液体继续滴下,把力量凝结成实体,这需要极为浓厚的妖法和力量,不过她现在可以轻易做到,她已经解开了封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解释,或者说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释。
强大的力量并不能让他大胆走出宫殿,面对昔日的朋友,她用这巨大力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避他。
而如果不是现在空不出手,她甚至还想打晕了监兵,因为那混蛋在喋喋不休地问她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只要去告诉轩辕玄天,让他回去,这就可以了!这非常简单,他只是想要个回答”
监兵叫道:“你不能为这种事去唤醒守墓的妖兽!这只会让他发了狂,凌小兔,你疯了吗这只会让情形越来越危险,这是在往火上浇汽油”
“吵死了!”凌小兔说,她讨厌有人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告诉她,她正在犯错误。
“那些士兵给他的压力不够强,所以他才不走,”她说,好像这真能解释一切似的,“但只要压力够强他会走的!他比我更不想承受封印解开的结局!”
“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如果他真的发了狂怎么办!?”监兵说!%^*
地面轻轻震动起来,陵墓前的灯光变得更加幽暗,几乎带着灾难即将发生的恶兆。脚底深处,传来深沉的号叫和轰鸣,如同无数受难的灵魂苏醒了过来,整个妖界都在古老的力量下颤抖。
“他不会触碰这个界限的,我了解他,那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凌小兔喃喃地说。
“我真该为你感到骄傲。”监兵叫道:“你知道了你朋友最恐惧的事情,然后拿来对付他!”
凌小兔装作没听见。
地面像沸腾的水一样块块突起,泥尘落下,再被冲起,血般的雾气升腾着,如同黑色的海洋。(!&^
空气中传出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像闷了上千年的尸坑,从地狱的深处硬给拽了上来,几乎能伸手摸到。
更深的地方,传来岩石簌簌滚落的声音,落入不可知的深处。
监兵站到凌小兔旁边,那里是陵墓的地基,被加诸了强大的保护妖法,是这儿唯一安全的地方。
但也许很快,就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耸起,像刚形成的山,山的内里传来深沉的咆哮,如同远古巨岩活了过来,并开始号叫一样,那不是监兵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幽蓝的剪影里,他看到无数扭动的肢体,他忖思着是不是错觉,那仅仅是一此浓郁的烟。
可正在这时,一只胳膊掉了下来,落在他脚边,溅起肮脏的黏稠物质。
那东西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它仍在石板上剧烈地抽搐,彷佛仍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不知道这生物曾经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笪音沉眠之后,那东西被妖族们所有的办法试图维持它的存在。
“到底是弄了多少东西喂它吗?”他说,一副想吐的表情,他从不知道那些祭品仍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又一只爪子掉下来,它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下来
“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喜欢吃活的。”凌小兔说。
监兵转头看她,显然被凌小兔的行为惊呆了。
监兵不忍地看着那移动的庞然大物,他看不清它真正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也不并想看清。
这东西现在吃人,消耗那些生命力,然后把吃剩的部分化为一层层甲胄覆在表面,现在它已经长得像一座山一样大了。
它仅仅是一个死去古尸的残余,被硬逼着活了下来,变成这个鬼样子。
那是他见过模样最恶心的怪物之一。
“我不知道你那个人类朋友怎么对付这么个”监兵说。
“我们不是。”凌小兔冷冷地打断他。
“既然不是,你躲在这儿干什么!”监兵叫道。
凌小兔不说话,抱着双臂,看着自己弄出的庞然大物,以及未来可见的危险杀戮。
“他会走的。”他说。
胆小表!
监兵在心里大叫,以前他想也没想过,他看到凌小兔转过身,朝祭司殿走过去,没有再回头看身后的庞然大物。它正发出可怕的渴望吞食生命的声音。
他盯着凌小兔,那人一次头也没有回,她似乎用这种方式拒绝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他在后面问。
“祭司殿。”凌小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