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下了场雨,早上起来,地面还有些湿哒哒的。@无限好文:尽在
魏建国天不亮就上山,掰了半麻袋绿竹笋,早饭过后,何晓芸跟冯秋月在院子里剥笋壳。
上午只有她们两人在家,三个男人被队上喊去修水渠,王春花带着魏远航到公社吃酒做客,没了那个小话痨,家里冷清不少。
“小航一向粘你,突然不在身边,真有点不习惯。”
何晓芸却说:“没他叽叽喳喳的,我倒觉得清净。”
“我看你呀,也就是嘴上硬气,真的一会儿没见,心里又得念了。”冯秋月笑她。
“嫂子别急着笑我,以后你当了妈,有我笑你的时候。”何晓芸反击。
冯秋月乐道:“那我可等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活干完了,剥出来的笋肉切成条,下到锅里焯水,留出一碗中午炒咸菜末,剩下的大半摊开晒在石墙上。
“晓芸。”
何晓芸正站在半人高的石墙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是她大姐何晓芬跟小外甥女。
“大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她忙绕到门边,把她们两人迎进来。
何晓芬抱着女儿进门,往堂屋望了一眼,“你婆婆不在家?”
何晓芸伸手将小外甥女接过来,说:“今天有人结婚,她带航航吃酒去了。”说着又低头逗怀里的小团子,“辉辉,我是姨姨呀,还记不记得我?”
小女娃娃只有几个月大,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妈妈,不哭不闹的,很讨人喜爱。
她逗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姐,你跟我去屋里坐。”
冯秋月听到声音,从她屋里走出来,“晓芸,你大姐吃早饭了吗?”
何晓芬忙说:“吃过了,吃完才出门的,可别忙活。”
何晓芸也道:“嫂子你歇着吧,我大姐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气。”
冯秋月便笑道:“那好,你们姐妹好好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何晓芸把她姐带回房间,让小外甥女坐在床上玩,她们两人坐在床边。
“你屋里可真干净,”何晓芬把房内打量了一遍,“不像我那屋,跟猪圈一样。”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的房间是猪圈,那你成什么了?”何晓芸听得发笑。
何晓芬嗔她一眼,说:“我就那么说说,你只那么听听就行了,别联想。”
何晓芸笑着摇摇头,拿了个积木逗小娃娃,“最近家里怎么样?姐夫和两个孩子都还好吗?”
“他们能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妹夫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回没吵架吧?”
“没呢。”
“没有就好,对了,妹夫人呢?”
何晓芸道:“到地里修水渠去了。”
何晓芬点点头,又说:“上一次我回家,就想顺道过来找你,只是时间有点赶,没来成。下个月不是咱们妈生日嘛,虽然往年都不过,但今年是五十岁整寿,我想给她热闹热闹,你说呢?”
“可以的。”何晓芸点头应下。
“别应得太早,我的意思是,不如趁妹夫在家,提前给妈做生日,到时候你一家三口,我这里四个,约好了一起回去。”
何晓芸听完,不由在心里算了一下,魏建伟的假期,除去路上时间,共是一个月,他四月中旬回来的,现在就快到五月中旬了,满打满算只剩五六天。
原来他就要走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晚上你跟妹夫商量一下?”何晓芬道。
何晓芸回过神来,点点头,“好。”
姐妹两人又说定了具体时间,以及当天要做的事。何晓芬是直接从夫家过来的,还要回趟娘家,没多久就走了。
临近中午,何晓芸跟冯秋月进厨房做午饭。
冯秋月问她:“怎么不留你大姐吃饭?”
“我姐那个人,一向风风火火的,她要是不想留,谁也留不住。”
“看她长得斯斯文文,跟你一样漂亮,倒看不出是这样的性子。”
“大嫂这话,我就当是夸我啦。”何晓芸笑嘻嘻道。
冯秋月也笑:“可不就是夸你么。”
午饭做好,依旧由何晓芸来送。
队上的水渠是从清水河引的水,用于灌溉离河边较远的庄稼,整条渠横贯在田间,有两个多公里长。
魏建伟父子三人不在一处,何晓芸先给魏振兴和魏建国送完,然后才到他那儿。
两人寻了棵柳树,在树荫里坐下,将饭菜端出来。
“你吃了么?”魏建伟问她。
“吃了,爸和大哥那也送了,剩下都是你的。”
魏建伟这才端起碗,大口扒饭。
何晓芸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捡了根树枝,在手里甩来甩去。她把上午何晓芬来家里的事说了,“我姐是想后天一起回我妈那儿,你方便吗?”
魏建伟点点头,将嘴里的饭咽下,说:“水渠明天再修一天,后天没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一锤定音。
正午的阳光明亮得晃眼,蝉不知在哪棵树上竭力鸣叫,树荫下却颇有些清爽凉意。
微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