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记,果然名不虚传啊!”
方航也是见过风浪的,在明知一切无可挽回的情况下,他很快调整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身体似乎十分放松地微向后仰,用赞叹的语气说道。
周翊看着故作镇静的方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方副市长,我相信经过半夜的思考,你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怎么样?是准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还是继续抱着侥幸心理抵赖到底呢?”
方航十分光棍地回道:“贪污受贿,包养情妇,强奸女学生,周书记你说什么,我就认什么!”
周翊立刻纠正道:“第一,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这些都是不容你抵赖的犯罪事实;”
“第二,如果真是我说什么,你就认什么,那很好,我要你如实交代出逼迫你写下遗书自杀的幕后者,你能做到吗?”
方航摇了摇头,一脸沉痛地说道:“周书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确实是想自杀,但那是因为我自觉愧对国家愧对组织愧对人民,并没有别人指使我!”
周翊盯着这个事到临头还妄图蒙混过关的滚刀肉,冷笑问道:“那我换个问法,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你去富豪夜总会又见了谁?或者更直白一些,你在光山县的时候,是谁给你打的电话,让你马上返回青宁?”
一连串的质问,让方航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与王琼之间联系,彼此用的都是备用电话,只要他闭紧嘴巴,周翊即使怀疑王琼,也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他虽然没有自杀,但王琼的威胁言犹在耳——即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
一旦他如实交代,以王琼的心狠手辣,十有八九会对他的父母和妻儿动手报复,他不敢冒这个险。
“是不是感觉很为难?你现在一定在想,如果自己招供出了那个人,万一自父母和妻儿遭到报复该怎么办?对不对?”周翊继续问道。
方航心中不禁一震,对方仿佛可以清晰洞察他心中的想法。这,这太特么邪门了!
“现在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精干力量,已经在你父母家附近布控,你在江南陪读的妻子,也会得到长天市当地警方的妥善保护,所以,你告诉我,你现在还需要犹豫吗?”
方航猛然抬头,眼中闪现着几分挣扎与纠结。
如果是别人在说,他未必会尽信,但这些话出自周翊之口,在其身份和声望的加成下,却充满着令人无比信服的力量。
“你能,保证我不死吗?”犹豫了半晌,方航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周翊。
他毫不在意另外两个充当背景墙的检察官,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周翊承诺保证他不死,那他就有可能保住一条命!
“不能!”周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所犯罪行,具体应该得到何种审判,都将由法院依法裁定,关于这一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不屑于靠欺骗对方套取口供,就算方航死硬不开口,他也知道幕后者是谁。
对他来说,最困难的从来就不是书写出正确的答案,而是要让别人相信,他这个正确答案是用合理的方法计算出来的!
方航见周翊回绝的如此坚决,心里感到失望的同时,却又对周翊方才保证他家人安全的话,多信了几分。
说到就能保证做到,做不到的坚决不说!由此可见,周翊绝非信口开河之人。
“左右都是个死,那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呢?”方航忍不住苦笑反问道。
“主动招供,认罪态度良好,可以酌情从轻处罚!”周翊不紧不慢地强调道。
根据刑法规定,在犯罪分子如实交代定案证据的收集,且对案件有重大推进作用的情况下,是可以考虑从轻处罚的。
也就是说,方航招了,还有轻判的可能,虽然只是可能!
但若死硬到底,那连这种可能性都没有,必死无疑。
所以到底该如何选择,全在方副市长的一念之间。
“我还可以给你提个醒,三年前青宁发生一起所谓的特大交通肇事案,那时你还是市公安局长,在这个案子里你做了什么……是你自己交代呢,还是我替你说?”
周翊用无比淡然的语气,给对方的屁股
听对方提起这个案子,方航此刻心中再无任何侥幸。
周翊所掌握的情况,远比他预料的还要多得多,用‘神通广大’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了!
他再不坦白交代,可能真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立即开口说道:“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是青宁成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王琼,她在省纪委内部有消息来源,得知你将举报材料和证据汇报给了马永如后,便立刻让我赶回青宁,我们在富豪夜总会见了面,她以我家人性命做威胁,逼迫我回家写遗书自杀……”
在家人安全无虞的前提下,终于还是那一丝的求生欲占据了上风。
方航也想通了,既然最坏的结果都是死,他又何必发扬风格给王琼那些人背锅?
听到‘王琼’这两个字,副检察长徐飞凤与反贪局长冯亚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因为王琼这个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