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经验,大家掌声欢迎。”
周翊站起身,笑着向主席台下的县委书记陆成峰招手。
陆成峰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上台讲话的安排,都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作为一名县委书记,尤其是一名有真材实料的县委书记,这样临场发挥的讲话环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大大方方的上台,向领导们和台下的同事鞠躬致敬,然后以充满感激的声音说道:“首先万分感谢市长对我工作的认可,还给了我上台发言的机会。”
“听完司马书记和周市长的讲话,我想此时此刻,在座各位都会与我有一样的深刻感受和体会,那就是,两位领导高瞻远瞩,既给我们指明了奋斗的正确方向,又给我们明确了今后的工作方法路径……”
台下与陆成峰打过交道的几个临县县委书记和县长,闻听此言不由面面相觑。
谁说陆成峰性情耿直,不擅人情世故来着,这特么马屁拍得比他们加在一起还要高明三分!
又是被市长点名表扬,又是上台发言介绍经验,老陆这明显是要原地起飞的架势啊!
……
中午,干部大会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市扶贫办主任洪大为念了一路的阿弥陀佛,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他下定决心与昨天的自己切割,从此呕心沥血,将余生全部奉献给韶华市脱贫致富的伟大事业。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如违此誓,他愿自挂东南枝!
洪大为是真的被吓怕了!
再不浪子回头,悬崖勒马,万一进了大狱,他新娶的小娇妻该怎么办?
肯定有别的男人对他的娇妻说嗨嗨,然后他的娇妻就会对他说拜拜……然后就会有绿色的光,照在了他身上!
市委副书记张辉与组织部长马宏飞、政法委书记姜永诚都没有回市委食堂吃饭,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聚餐。
虽然被处理的是三个县委书记,但他们却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充满了对新任市长的忌惮和畏惧。
原因就在于,他们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他们甚至都不清楚,纪委书记曾荣仁是怎么和周市长搭上线的,又是怎么听从周市长的命令,把今天的干部大会变成了对腐败分子公开处刑的鸿门宴的!
“上次常委会曾荣仁请了半个月的假,周市长也在南门。”姜永诚面色沉疑地推测道。
张辉与马宏飞微微点头,他们都觉得姜永城的推测十分合理,心里也就越发感觉这位周市长心计与手段的可怕。
所以,今后该怎么办?
是按计划投入周市长的阵营,怂恿对方和司马书记对着干?
还是稀里糊涂得过且过,做一名合格的躺平式干部。
又或者纠集其他常委另起山头,力求在市委书记与市长的斗争中左右逢源、渔翁得利?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常委大部分都是原市委书记和原市长的人马,如果新任市委书记和市长铁了心要动他们,他们难道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我是无所谓了,一把年纪也不指望着进步了,安安稳稳稳等着混退休就是了。”张辉长叹了一口气,仰头喝了一口闷酒,心灰意冷地说道。
“我也是一样,实在不行我就不伺候了,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调到贺新市去。不管怎么说,倒第二总比倒第一强一点儿吧!”姜永诚也苦笑着说道。
众所周知,全省排名韶华年年倒数第一,贺新市倒数第二,堪称荆楚省的卧龙凤雏,难兄难弟。
“这么一说,我也能只能是扫帚抵门——软顶硬扛了。我也想开了,用不着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做人不能太难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组织部长马宏飞摇了摇头,目光之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草草吃了一顿没滋没味儿的饭,三人在酒馆门口分别。
“我不回市委了,下午没有工作安排,回家歇会儿!你们呢?”
“我去疗养院看看我岳父。”
“我还得回去给司马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市政府市长接待室,重新聚首的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姓张的你不是回家歇着去了吗?怎么着,市政府是你家啊?’
‘姓姜的你不是去疗养院看你岳父去了吗?怎么着,周市长是你爹啊?’
‘姓马的你不是说给司马书记汇报工作去了吗?怎么着,合着司马书记与周市长亲如一体,不分彼此啊?’
三个人的心理活动如出一辙,充满着对别人的横加指责。反正自己肯定没有错,完全是对方不诚实惹的祸!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尴尬的撞车局面,根源就在于市长秘书梁行健的尽职尽责,口风丝毫不露。
任谁打电话过来,他只说市长与人谈话,后面还有人等待接见,至于具体是谁,无可奉告。
张辉、马宏飞、姜永诚都感觉很尴尬,但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
走廊里传来了周市长与司马书记的谈笑风生,是的,他们没听错,是司马书记。
然后最最尴尬的是,在路过接待室的时候,司马书记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