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渊博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副厅长苟洪涛,意思是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此刻的手机里,仍然传来钟立云充满傲气的声音——渊博你不用怕,有舅舅舅妈在,那个姓周的奈何不了你……喂喂,渊博你在听吗?”
苟洪涛定了定神,老脸一沉,厉声质问:“严励,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励冷冷一笑回道:“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是周厅的命令。这个人,你带不走!”
“厅长指示我,必须把人带出去,你敢违抗厅长的指示?”苟洪涛色厉内荏地喝问道。
“苟厅,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我真心地劝你,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还有,周厅对你这种公然违反程序,粗暴干涉和插手其他部门正当执法的行为,十分的生气!你要有心理准备!”
严总队长说完之后,轻轻挥了下手,孟深立刻上前打开车门,示意石渊博识相一点儿自己下来,不要让他们采取强制措施。
石渊博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静地拿起手机,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道:“舅妈,我回不去了,那个周翊又派人把我抓了,你和舅舅得救我啊……”
他想起周翊是谁了,进而也想到周翊的未婚妻是谁了,于是自然而然地意识到,踢到铁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手机那边的钟立云呆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话筒里再没有了回音。
一旁的薛保国见妻子神色忽然不对,心中不禁一沉,连忙问道:“怎么了?渊博不是被放出来了吗?”
钟立云脸上闪过一抹狂怒,咬牙切齿地回道:“是放了,然后姓周的又派人把渊博抓回去了!”
薛保国一怔之后,不禁勃然大怒。
如果说外甥的第一次被抓,已经是在打薛家的脸了,那么这一回放了又抓的操作,就等于是在打完耳光之后,又直接一脚闷在了薛家的面门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这次还是卧病在床的老爷子亲自给侯向阳打的电话!
原本打算道歉服个软,但妻子终究没咽下那口气,偷偷打电话将事告诉了家中的老太太,结果老爷子就知道了。
现在老爷子出了面,事情还不能得到有效的解决,那这次薛家可就真真正正的颜面扫地,成为圈子里的笑柄了!
想到这里,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情绪,又给省委书记侯向阳拨去了电话。
……
侯向阳今晚一共接到了三个电话,其中两个电话是田政兵打来的。
第一次电话汇报:书记,遵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派人将石渊博带出来了。“
侯向阳当时颇觉意外,心想这一次周翊怎么怂了?这不像是周翊的风格啊?然而在听到细节之后,他才明白,田政兵这是乘人不备,不讲武德地搞偷袭,而周翊大意了,没有防备。
但不管怎么说,田政兵这次确实是占了上风,并且出乎意料地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虽然他本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为了敷衍一下薛家那边。
田政兵,还行!
这是通过此事,侯书记对田政兵的评价。
领会能力差了点儿,但执行能力还是很高的。
然而没过两分钟,他就接到了田政兵打来的第二个电话。
“书记,周翊又派人把石渊博抓回去了。您看这是个什么事儿啊?这不就是公报私仇吗?我这个公安厅长说话没用,行,我不计较,但他连您的指示也不听,简直无法无天了!”
声音懊恼,情绪激动,除了表达对周翊的真实愤怒之外,大概还有为掩盖自身无能的意图。
侯书记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才合理嘛!
周翊果然处事周密,洞察无遗,田政兵的小动作根本就瞒不过对方。
“嗯,我知道了,政兵啊,你作为一厅之长,在与下属沟通时要讲究方法,尤其对周翊,要有耐心讲策略,不要总想着用强硬的手段解决问题。懂了吗?”
侯向阳慢条斯理地说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决定收回刚才的评价,田政兵,不太行啊!
唉,周翊怎么就是简万言的女婿呢?
不然的话,他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对方抢到自己的手里。
田政兵则是握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
书记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所以他只能是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不管说没说,懂没懂,至少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眼下和周翊玩硬的,根本行不通,因为侯书记不支持他这么干,而且他也干不过周翊!
调出周翊的号码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太晚了,还是明天上班再说吧。
他也想开了,书记都不急,他为啥要着急?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书记交待的任务,石渊博蹲不蹲拘留所和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不管了,睡觉先!
侯向阳不急,田政兵不急,周翊更不会急,只有薛保国与钟立云,心急火燎,根本没心思休息。
薛保国已经给侯向阳打过电话了,对方的回复是已经派人处理了,让他耐心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