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副厅长一个面子!?
听见董事长给出这样一个撤退的理由,张全立刻就明白了,董事长怂了!
哦,用‘怂’可能不太准确,应该是顾忌、忌惮、退缩……总而言之,董事长明摆着是不愿意和周副厅长发生冲突。
这也太……正常了!
因为现在临海省,在川海市官场商界,估计很少有人会想不开,为了验证‘天煞孤星’‘官场杀手’的名号灵不灵验,专门去和周厅掰头一下。
毕竟由账册引发的血案,余波还未平息。
而红桥乡武警演习事件,和省委副书记被怼昏迷事件,还在圈子里被津津乐道。
所以,在收起手机的下一秒钟,在一分钟倒计时即将结束之际,张全连忙大声喊道:“周厅周厅,不用麻烦了,我们这就回公司吃饭!”
这一嗓子喊出去,让包括姜云来、程志兴在内的省市领导感到好笑的同时,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明白,只要有一方主动撤出,那也就意味着这场冲突平息了。
随后,拆迁大队长张全十分效率地指挥手下,将铲车和钩机等拆迁专用车辆开走,又收拢了队伍有序撤离,临经过周翊身旁的时,还很有礼貌的点头致意。
在山海集团的拆迁大队撤离之后,怀进取老爷子也将护厂队原地解散。从而给这场激烈的拆迁与反拆迁冲突划上了句号。
姜云来与程志兴的座驾缓缓驶离了新光厂大门。
常务副市长关一飞,公安局长隋建昌等人也跟着离开。
管委会主任黄坤,开发区公安局长徐承先留下善后。
而周副厅长也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却冷不防被怀进取一把拽住了胳膊。
得罪了大爷还想走?你给我回来吧你!
“怀大爷,您这是……想留我吃午饭?”周翊笑着问道。
“没错,大爷想请你喝几杯。”怀进取那只干瘦的手像鹰爪似的,别看人老,力气却不小,不由分说就把周翊往厂子里面拖。
“您要请吃饭我肯定乐意,但工作时间,酒肯定是不能喝的,您老见谅。”
周翊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江学增先带人离开。自己在怀进取的生拉硬拽之下进了厂子,然后在一间办公室里,接受了老爷子的请客。
花生米,猪头肉,酱牛肉,干辣椒。再加一瓶临海大曲。
看着坚持不喝酒的年轻小子,怀进取眼中露出一抹欣赏之意,当过兵的他尤其喜欢讲原则守纪律的人,于是让儿子怀广阔取了两瓶矿泉水。
“你今年二十几了?哦,二十九了啊!你这么点儿岁数,就能当这么大的领导,家里是做什么的?哦?按理说不应该啊!我听广阔说,你现在很有名气?你不用谦虚,虚名也是名……”
怀进取眯着老花眼,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和周翊东拉西扯。有时的问话还不太礼貌。
周翊则面带微笑,很有耐心也很诚实地回答着对方的各种问题。
一番问答之后,怀进取终于步入了正题。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安排的!”怀进取抿了一口酒,眼中露出犀利的光芒。
“答案其实很简单,是您的儿子……”周翊的目光转向一旁正给老父亲倒酒的孝子怀广阔,微笑说道。
“周厅长,你这不是胡说吗!我之前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怀广阔怔了一下,随后有些恼火地否认道。
怀进取却是皱着眉头扫了儿子一眼,冷冷说道:“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他话都没说完,你着的哪门子急?”
周翊继续笑着说道:“是怀主任请的外地记者里,有我一个熟人。在聊天的时候,她无意中提到,说是接受了新光厂的邀请,曝光一起侵吞国有资产暴力拆迁的丑恶行为。”
怀广阔不吭声了,只是望着周翊的目光充满着不悦,你这说话大喘气,一定是故意的吧,是吧?”
“这么巧?”怀进取可没那么好糊弄,盯着周翊的眼神里仍然充满着怀疑。
“您想啊,我又不是神仙。如果不是因为凑巧,我怎么可能知道您的这些安排?”周副厅长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半真——是怀广阔的请的记者里,真有一个姓林的熟人。
半假——是和他聊天的对象并非林公知,而是潜伏在公知群里代号‘糖放多了’的田记者。
当然,他之所以对怀大爷的安排知道的这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点满了先知先觉的技能树。
怀进取没有说话,对方的道理是对的,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说,你是友军。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怀进取继续问道。
因为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周副厅长差点儿脱口而出,但他忍住了,神色认真地说道:“关于山海集团侵吞新光厂国有资产一案,最高检已经开展秘密调查,并委托我们公安机关协助寻找相关线索和证据。”
怀进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怀广阔则是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又强忍了下来。
周翊夹了一块酱牛肉,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