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中年警察身上的刀疤和弹痕,耳听着对方充满愤怒的质问,包括省委政法委书记刘文杰在内的达官显贵,均被其气势所慑,一时竟顿口无言。
刘文杰甚至都无暇顾忌对方话语里那极为冒犯的‘特么’二字。
其实他很想回一句‘那只是大家工作分工不同,虽然我身上没有一点儿伤,但所做出的贡献是比你还大的,不然,为什么我是省委政法委书记,而你只是一个市局的副局长?’
又或者,他可以一个电话召省公安厅刑侦总队过来,强行阻止对方带人离开。
那么,最后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因为仅余一点儿的羞耻心提醒着他,算了吧,没必要和这种莽撞无礼的匹夫一般见识,有失身份!
市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吴昆生眼中闪过一抹沉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左右,又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下。
李林森和其余民警心中都是满满的震撼,谁都没有想到在闵副局长的身上,竟然挂着这么多代表着英勇和无畏荣誉的‘军功章’。
唯有刘豪不屑撇了下嘴巴,心说辉煌时刻人人有,别把一刻当永久。我身上也有好多以前的刀伤呢,我骄傲了吗?
不可否认,闵爱武忽然亮出身上的伤疤,对大厅里的人都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冲击效应。但是,想让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常宁来的警察把刘豪带走,那也不太现实。
“闵局长,不必这么激动,先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刘霄笑着走到闵爱武身前,善意地提醒道。
闵爱武冷冷地看了刘霄一眼,不紧不慢地将警服穿上。
“人是你们常宁公安局上午放的,然后你们晚上就又过来抓人。这难免让我和在座的领导们感到不解,贵局在执法这方面,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刘霄绝对是擅于控场的高手,之前的一句话,无形之中缓解了闵爱武脱衣亮伤所带来的冲击感和压迫感,而这一句,则通讲理模式,将方才热血沸腾的感性场面完全拉回冷静理性的讨论之中。
“刘豪被放,那是我局个别同志未经过局长允许,擅自做出的错误行为,现在局长要及时纠正这个错误,有什么问题?”
闵爱武冷冷反问道。
“你们这错误犯得也是随意,纠正的也是随意啊?”刘文杰一脸阴沉地插言道。
“犯错的两个同志已被停职检查,等候市里进一步处理,刘书记如果有兴趣,不妨过问一下。其实我们局长也在好奇,到底是谁给了这两个人胆量,敢于冒着免职甚至是撤职的风险,直接就把犯罪嫌疑人刘豪给放了!”
闵爱武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政法委书记,玩特么什么贼喊抓贼?胡春秋与何保勇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刘豪是怎么被放出来的,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刘文杰再度被怼得哑口无言。
事实就是他亲自给常宁市市长邓如学打的电话,所以他这个幕后黑手会去调查谁才是幕后黑手吗?
闵爱武扶了扶自己警帽,双目直视着刘霄,用嘶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其他废话不用多说了。我,闵爱武,常宁市公安局副局长,现奉局长指示,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刘豪捉拿归案。若有阻拦者,当以涉嫌妨碍公务罪论处,一并带走。”
他知道刘霄肯定还有屁要放,但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现在他话已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不管谁赞成谁反对,都不会影响到他动手抓人的决心。
李林森与民警们立刻上前,将刘豪控制了起来。
刘霄面色微变,一只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
如果他想,还是能将刘豪留下的。
别看对方有将近二十人,论人数论火力,自己的保安部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只要他的脑子还没有烧坏,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动用私人武装与官方执法队伍火拼。
他现在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周翊的可怕。这种可怕在于,对方不仅有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谋略手段,还有着甘愿为其卖命效死的忠诚下属。
就比如这位闵副局长!
为了执行周翊的命令,连省委政法委书记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刘霄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听取代新天的建议,但亡羊补牢未为迟也,现在依然来得及。
所以,先特么忍一忍吧!
“放心吧小豪,你很快就会出来的!”刘霄拍了拍弟弟肩膀,郑重说道。
刘豪心头一震,明白大哥这是妥协了,但还是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他知道大哥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比如他第一次被抓时,一个取保候审就给自己弄出来了,然后第二次被抓时,说让他今晚让他回家吃饭,他也就回来了。
做到是做到了,呃,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儿挺而不坚坚而不久的感觉!
随着刘豪被戴上手铐押走,别墅大厅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有心思继续把这口饭吃下去这口酒喝下去?
尤其听着外面响起的警笛声,刘霄与刘文杰差点儿咬碎了牙,这耀武扬威的意思还特么能不能更明显点儿?
也就是刘霄的老爹多喝了两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