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邢兆嘉的汇报,周局长眉头微微一皱。
如果是普通的肇事案,吉丰宁或者廖文松就能处理,根本不用上报到他这个局长。眼前三个人一起到场,那就说明这个案子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孕妇身上,藏有一封举报信,名头,落得是局长您的名字。”
廖文松将一份打印资料递了上去。原来的举报信已被鲜血浸透,不便给局长观看,所以他让人重打了一份。
周翊接过资料仔细地看着。
邢兆嘉接着汇报道:“现已查明,这名孕妇名叫史翠霞,三十六岁,我市坤山县人。根据举报信的内容和肇事车辆有目的的加速撞人并逃逸这两点来看,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
周翊一边一看着一边点头,邢兆嘉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因为史翠霞要来公安局举报,所以才遭致杀身之祸,被举报信上涉及的被举报人开车撞死!
‘尊敬的周翊周局长,我是长天市坤山县福祥街道的居民史翠霞,求求您救救我们一家四口。’
‘坤山县西宁门欣荣大酒店、金材典当行老板范世元,为了搞垮、霸占我丈夫隋永志的典当行,通过设局诱骗我丈夫赌博、借高利贷等方式,致使我丈夫背负巨额债务!’
‘我丈夫为了保住典当行,卖掉了所有房产偿还赌债,范世元没有达到目的,于是恼羞成怒,自导自演烧了自家一处废置不用的仓库诬陷我丈夫所为。坤山县公安局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将我丈夫刑事拘留。’
‘期间,我向范世元求情,却被他多次强暴,险些流产,向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报警,却无人受理。’
‘我弟弟知道这件事后,上门找范世元理论,结果被范世元的几个打手以管制刀具实施暴力殴打,致其终身残疾。’
‘范世元和他的打手多次来我家,威胁我不要告状,还炫耀县公安局县委县政府都有他的人。在二月二十八日那天,这个畜牲又来我家,强暴了我未满十四岁的女儿……’
‘我多次将举报材料投到县里市里,却没有任何回音。我恳求周局长您能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让范世元这个畜牲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约两千字的举报信,梳理出来的主要内容就是上面这些。
如果以上情况属实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个范世元完全具备一个黑恶势力头目的基本要素。
纠结闲散人员为打手,勒索、绑架、故意伤害、强奸妇女,以及官方保护伞。
与赵永斌,谢秉坤这样的巨头无法相比,甚至可能不如阳城谢、东吉三王势力雄厚,但所犯的罪所造的孽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打黑打黑,但黑是打不绝的!
最后还得要‘扫’才行!
“之前,刑侦支队接到过史翠霞的电话,但按照案件管辖原则,此案应由坤山县公安局负责侦办。所以我给坤山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姜涛打了电话,对方表示会过问此事。”
廖文松面色沉疑地说道。
“现在不需要他们了!”周局长冷冷一笑,将举报信放在了桌子上。
是的!
一场血淋淋的事件,就发生在长天市公安局长的大门口。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在周翊看来,这都是犯罪分子公然向长天公安局,向他这个公安局长发出的叫嚣和挑衅。
“兆嘉同志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不管涉及到谁,务必查它个水落石出!”
听到局长大人的吩咐,邢支队长精神一振,立刻响亮地应道:“是!”
这立功的机会不就又来了?
他深知,局长说的‘不管涉及到谁’,那绝不是一句大话,嗯,前市委书记赵定之、政法委书记王海东,都可以作证。
邢兆嘉领命而去,廖文松与吉丰宁也随之离开。
周翊点起一支烟,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举报信上。
这个案子,他没有听过说,范世元这个名字,他也没听说过。
至少在他的小本本里,不存在相关记忆。
而这,对他有影响吗?
完全没有!
因为随着职位和身份的提高,在某些时候,他并不需要先知先觉做为作弊器,手中的权力就可以帮助他轻易达成目的。
只要罪行属实,那个什么范世元就只有伸脖子受死的份儿。
……
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谢成林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与常务副市长温婉交谈了半个小时。
在赵秋水那儿碰了钉子之后,谢成林暂时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这位丰润饱满成熟欲滴的女副市长身上。
“听说秋水园新上了一个中药浴的项目,主打养颜护肤,温姐有没有兴趣,等周末叫上办公室的泉东、丽影几个同志一起去泡一下。”
温婉微微一笑,摇头道:“你们年轻人去吧,我这一把年纪了,还养什么颜护什么肤。”
她不去的主要原因是不合适。
这个不合适,倒不是说和同事一起去泡温泉不合适,她不至于那么封建,而是凭着细腻的直觉,她隐约感到了谢成林的暧昧企图。
所以她必须要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