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柴雄伟接到了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何斌的电话。
两人是九二届党校培训班同学,但彼此并不是很熟悉,平时也少有联系。
而在何斌进了省委办公厅,柴雄伟也升任安平市市长之后,两人的关系开始突飞猛进,俨然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既然是亲兄弟,说话当然也就不用拐弯抹角。
所以何斌副秘书长直言不讳地道,听说你们市公安局有个叫做周翊的小伙子,好像与简书记家有点儿关系,所以,最好慎重一些!
虽然用了‘听说’‘好像’‘最好’三个含糊的词语,却并不妨碍其所想表达的清晰含意。
所以柴市长秒懂,但当他问及周翊与简书记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何斌却表示并不清楚。
无论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确定有关系就行了。
因此柴雄伟立刻给宋海平打了电话,所幸正好来得及。
周翊!
柴雄伟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王东升提过,赵跃提过,傅平江前段时间也提过。
他堂堂一个市长,为何自降身份针对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除了想和周致远掰腕子之外,也是应傅平江的请求,报儿子被抓之仇,并借机断去县长严向宇一臂。
上任不到两个月,就直接上演了一幕大闹天宫的戏码,将东吉县搞得天翻地覆,甚至一棒子砸到县委书记傅平江的脑袋上。
抛开立场不谈,柴雄伟还是很欣赏这样有能力有魄力还有号召力的年轻干部。
既然对方与简书记有‘点’关系,那肯定是不能动的,不但不能动,还得考虑是不是特别关照一下。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想办法将周翊拉拢过来?
这样既能达到打击周致远的目的,又可能搭上新任省委书记的关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
这一边,何斌正打电话给自己邀功。
“月月你交待的事情,何叔什么时候办岔劈过?谢啥谢,你咋还跟叔客气呢?你就放心吧,就算简书记问,打死我也不说……嗯嗯,有事找你何叔就对了!”
电话打完,何副秘书长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周翊与简书月是同学,但既然简大小姐不想张扬,那他自然就不会和柴雄伟讲。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和自家老板的女儿哪个更重要?
是个人都不会选错!
省委书记办公室。
简万言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脑屏幕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身穿警服的年轻男人手持警棍英勇无畏,虎入羊群一般一连击倒数个黑帮打手。
简书记不屑地撇了下嘴,呵,匹夫之勇罢了!
切换下一个视频,镜头下的周大队长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将电视台主持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简书记轻哼一声,呵,逞口舌之利罢了。
最后一个视频,年轻警察手指国徽、警衔和胸口,向准备跳楼轻生的女孩庄严地做出保证。
简书记怔了一下,随后关掉了画面,哼,强行煽情,骗小姑娘罢了。
也许有人会说,省委书记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去关注一个小小的警察。
但是,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马上就要被拱了,他做为一个可怜的老父亲,就算再忙,也得抽出时间看看到底是哪头不知死活的猪,这不合理吗?
好了,现在看完了,所以那头叫周翊的猪该怎么个死法呢?
……
周翊浑身不知自己已经被某个可怕的存在给盯上了。
此时的他,正乘坐市公安局的专车,踏上了返县的路程。
而就车子刚刚驶出市区之时,他接到副局长张立平打来的电话,“小周,快点回来,傅宇逃跑了!”
傅宇跑了?
傅宇果然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周翊,并未感到如何吃惊。
在几乎每一在都有新证据出现的情况下,将来必定挂着‘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敲诈勒索罪’‘强迫交易罪‘等一堆犯罪头衔的傅大少,如果不想乖乖地等着吃枪子儿,那就只剩下逃跑一条路了。
这条路别人走不容易,但对傅宇来说,并不是很难。
至少,上辈子他就成功过。
八月三十一日上午九时二十三分。
东吉县看守所在押嫌犯傅宇忽然口吐白抹昏厥倒地。
值班医生立即进行抢救,并经初步诊断,判断为癫痫发作。因看守所医疗条件有限,所长方荣决定,将傅宇送往县人民医院救治。
而就在救护车途径多寿街道时,一辆大货车忽然窜出,挡住了救护车的去路。
四名头戴面罩的男子手持仿五四手枪,当街开枪击伤押送嫌犯的警察,将嫌犯傅宇劫走。
得知坏消息的县公安局长雷鸣、副局长张立平立刻组织警力进行追捕,但直到周翊返回县局,也就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仍然没有发现傅宇一伙的踪迹。
“你说,他会不会躲在家里?”雷鸣皱着眉头问道。
他说的这个家,指的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