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此行,可有找到烟雨楼内的故人?”
柳思烟开口问道,立在陈牧身侧,姿势宛若一名侍女。
“烟雨楼的故人倒是见到了,不过,不是一位,而是两位。”
陈牧摘下寒鸦面具,嘴角噙笑,望向柳思烟。
女子心中凛然,脸上面色不变,陪着笑脸。
陈牧所说的两位故人,自然就是眼前的柳氏姐弟,纯粹是调侃。
以千面幻魔的脾性,一般人敢这么调侃取笑他们,当晚就能把那人的头颅割下来送酒。
但被年轻剑修这么一说,无论是柳思烟还是柳念臣,连心头一丝愤怒的感觉都没有。
他们身为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头,在自己下榻的屋内,还是有些手段在的。
虽然没能拦下陈牧进来,也没有及时预警,但在陈牧现身之后,还是能通过禁制的反馈,感知到来者的威胁程度。
从禁制的反馈气息来判断,
眼前这个年轻剑修所带来的威胁,甚至要远远超过上次被困在【天风霜杀阵】时,柳思烟心中的判断。
换而言之,就是短短一个多月不见的时间,这个年轻剑修的实力,竟是又有增长。
而且是连他们两个练气境修士都能感受出来的明显增长,这就显得很是恐怖了。
面对一个绝世天才,且又如此年轻,往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要么在得罪了对方之后,第一时间将他大杀,不要在将来形成心腹大患。
要么就干脆彻底不要得罪,杜绝一切坏心思,去争取和对方成为朋友。
柳氏姐弟过去面对年轻的仇人,大多都是采用第一种手段,干脆利落,不留祸患。
但面对实力在自己之上,且和飞云观内身穿蓝色水纹道袍之人相熟的年轻剑修,柳思烟自问没有扼杀对方的把握。
因此也省去了选择的烦恼,直接臣服讨好对方便是。
毕竟从上次接触的经历来看,这位年轻剑修,也不是那种嫉恶如仇的类型,听到魔头二字就要撸起袖子和你拼命那种性格。
只要还能坐下来谈,就没有任何问题!
“今日在飞云观内,我见公子身旁,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红颜伴侣,还有一名身穿水纹道袍的年轻修士,不知,那两位可是公子的好友?”
柳思烟真正关心的,只有后者,但先将红颜伴侣放在前头,就是为了降低陈牧的戒备心,好打听出真相。
但凡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就没有不希望身边能有一位相貌出众的红颜知己。
她这般一说,直接将年轻剑修和那绝色女子描绘成伴侣,想必能让人感到开心愉悦才是。
可陈牧却根本不接她的话,而是似笑非笑道:“哦?看来柳姑娘也是目光敏锐,我见你脚步匆匆,还以为你今日没有看见我呢。”
任柳思烟再如何长袖善舞,面对这等直来直往的揶揄,也是不由得小脸一红。
她当时巴不得离陈牧有多远就跑多远,哪里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毕竟对方身边,可是跟着一个很可能是上清宗正牌弟子的年轻修士,和她这种魔头可谓是正邪不两立。
她隐藏身份悄悄潜伏进去打探消息也就罢了。
万一和陈牧相认,被他当场喊出一句“哟,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千面幻魔吗?”
那场面简直是想想都让人心里发寒。
只怕上清宗的修士,想放过她不出手都难了!
“公子,那飞云观可是大有来历的地方,奴家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何敢在那地久留?”
“哦?那飞云观有什么来历?”
“公子莫要说笑,你又岂能不知那飞云观的底细?”
“还请柳姑娘告知。”
柳思烟的眼睛久久停留在陈牧脸上,一时之间,还真是分不清这少年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在这种年纪,能有如此深沉城府之人,她尚且都是第一次见。
看不透陈牧的心思,柳思烟也不敢有半点隐瞒,说道:
“那飞云观看似古朴清净之地,实则背景深厚得吓人,乃当今天下第一的玄门上清宗在世俗的据点,不时都会有上清宗弟子前来落脚议事。”
上清宗身为当世第一大玄门,从各种意义上,它的名头都对世间修行之士,震慑巨大。
柳思烟说话间,一直在暗中观察陈牧的神色变化。
结果是依然没有半点变化,稳如一潭死水。
柳思烟心中更感敬畏,遂收敛了目光,不再多作试探。
“上清宗……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事?”陈牧问道。
柳思烟闻言,稍微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口道:
“其实,在菀城的修界,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碍于上清宗的威名,并无任何一方势力胆敢宣扬此事,因此在民间成为绝密隐秘。”
“我烟雨楼成立百年,底蕴不足,菀城天音坊更是一处分楼,建立得晚,受到本土势力排斥,竟然长期都不知此等奥秘。”
“近些时日来,身着蓝色水纹道袍的修士往来甚多,一个个都气机凝练,修为不俗,且都选择在飞云观落脚,这才被我们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