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麻袋打开,我只取两个物件,剩余的你们可以带走。”
陈牧原本知道这两人千面幻魔的身份,是准备将两人永远留在这里的。
但在柳思烟说完那番话后,他的确改变了主意。
但柳思烟却只当是她隐晦的威胁起了作用,眸中闪过异彩,开口道:
“可是公子,若小女带回之物,让判官不能满意,只怕,会徒增许多是非呢。”
陈牧抬眸看向此女,微微一笑,道:
“没关系,正好我有事想要见一见你口中那位【铜臭判官】,劳烦带一句话,说陈牧不多时日,必定登门拜访。”
柳思烟顿时神色一凛,知道自己是想差了。
若这少年剑修真忌讳烟雨楼的凶名,对烟雨楼的判官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凑上门来?
“不知公子可是有任务想要委托烟雨楼去办?”
柳思烟决定旁敲侧击一番,想要一探陈牧的意图。
“非也,只是有一位故人在烟雨楼内担任要职,想要一会罢了。”
故人?
要职?
柳思烟和柳念臣对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的凝重。
难道这少年竟然和判官有旧?
若陈牧所说不虚,那他们所依仗的烟雨楼鬼差身份,就再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除此之外,凭借这年轻剑修的实力,若楼内有分量的人出言,引荐他加入烟雨楼,很可能上来就是一个“阴帅”的身份地位。
在鬼差之上。
届时他们姐弟二人,可能都要直接受到对方管辖差遣,随便一个任务安排下来,都能蹂躏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就麻烦大了。
可陈牧有必要欺骗他们吗?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柳思烟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冷得嘴唇直哆嗦。
身处【天风霜杀阵】内,可以说两人的性命,都已掌握在对方手中,要杀要剐都是一句话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去伪造一重身份。
所以,并非是对方忌惮烟雨楼的威慑,才留他们姐弟性命,而是因为少年剑修和烟雨楼有旧,看在他们是烟雨楼鬼差的身份上,才网开一面?
同样是剑下留人,理由不同,谬之千里!
柳思烟脑海里念头纷杂,想了许久,最终伸手拉着柳念臣,在陈牧面前跪下。
“奴家有眼无珠,方才言辞之中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不要与奴家一般见识。”
她主动将背后麻袋解开,所有器物都散落在地,数十件金器铺满一地,金光闪闪,夺人眼球。
“奴家从悲慈寺内掠来之宝,系数在此,一件不少,还有些沿途黑吃黑夺来的财宝器物,也皆在此,请公子过目。”
“不说是两件器物,公子既是烟雨楼有缘之人,即使全部取走,又有何妨?”
陈牧扫了一眼,看见两个和金刚降魔杵以及金刚铃相似之物,伸手一招,就有真元将两个器物卷到手上。
怀中智空方丈给予的念珠给出了感应,确认其中一柄金刚降魔杵,正是他想要寻找的密钥。
陈牧遂将两个密钥收好,对其他珍贵之物,都不多看一眼。
柳思烟见状,轻咬下唇,主动开口道:
“公子将来若想登门拜访,可回到南凰州菀城,找到一间名为【天音坊】的楼阁,在鸨母处报上【鸳鸯可羡头俱白】七字,即可被引入密室内,和烟雨楼负责庶务的功曹会面,经功曹通传,方可让判官现身相见。”
柳念臣在一旁听闻,神色焦虑,不由得开口道:“阿姐,这,不合楼中规矩吧?”
烟雨楼戒律森严,且冷酷无情,柳思烟在此将接头地点暗号透露出去,已是犯下重罪,一旦被楼中追究,是怕在劫难逃。
柳思烟以眼色制止了柳念臣的说话,微微摇头,以示坚决。
柳念臣见阿姐态度,也唯有闭口不言,只是神色忐忑不安,焦虑难缓。
两人皆久久低头,等待来自少年剑修的回应。
可过了良久,面前也不见有声音传来,而四周的透骨霜寒,此刻却似乎有所缓解,一股暖风袭来,让姐弟二人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之意。
姐弟二人同时抬起头颅。
映入眼帘的景象,是群山连绵起伏,碧翠成荫,放眼望去,哪里还见方才玄衣少年的身影?
竟是就此离开,当真只取了两件器物。
柳思烟柳念臣姐弟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阿姐,那把金刚降魔杵和金刚铃,有甚奇特的?竟使那剑法高得吓人的剑修,不惜和朝廷镇狱司打交道,也要亲自追回?”
柳思烟仔细回想,她凭借火眼金蟾,在悲慈寺内一通搜刮劫掠,所得之宝甚多。
要知道这火眼金蟾的作用,是识别有超凡之力依附的法宝,无论是禁制、阵纹还是奇特材质,只要经它火眼一扫,都有光芒彰显。
越是珍贵的宝贝,火眼金蟾眼中的光芒就越是强烈炽盛。
在她印象之中,金刚降魔杵和金刚铃的光芒,都只属中等,不算诸多宝贝里的极品。
可一般的法宝,又怎会值得少年剑修亲自动身,追赶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