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实和尚递到她面前的红纸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一怔。
“……”
老实和尚又拿起他的筷子,目光望向不明所以的花满楼,意味深长地开口。
“这是一张婚书。”
“婚书?”花满楼立刻察觉出老实和尚特地点出的后两个字的不同寻常,警觉起来。
婚书!
思央也是万万没料到,她竟然收到了一封婚书。
她的目光从展开的婚书上快速掠过,最后落在那落款之处。
“玉天宝……”
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花满楼这回坐都坐不住,蹙眉对思央道:“什么婚书,还有……玉天宝是谁?”
“婚书当然是写给上官姑娘的,而玉天宝就是写婚书的人。”在思央还没开口之际,老实和尚好心的给花满楼讲解。
‘嘭’一股无形的气浪自花满楼周身散发。
让本想继续痛痛快快吃东西的老实和尚,一个手抖,差点没把筷子给抖掉。
他心中一凛,愕然望向花满楼。
明明是个瞎子,本应该无神的眼睛,在这一刻更是黑沉得吓人,俊逸的面庞都冷肃起来。
老实和尚一直以为自己看的人很准,比如说,陆小凤是个天生的混蛋,西门吹雪就是把无情的剑,司空摘星是个上蹿下跳无处不在的猴精……
现今为止,让他看不透的就是上官丹凤,明明她的来历谁都一清二楚,可在接触之后会发现,她的全身都有秘密,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很难摸清她的想法。
而花满楼,他自认为更是看得最透彻。
因为他这个人,一眼就能让人完全看懂。
虽然自小眼盲,却心地醇美,雍容宽厚,与人为善,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令人想到的都是那一片鲜花满楼。[1]
谦谦君子,平易近人,他简直是个‘完美’的好人。
而现在他以为的老好人,似乎并非他人所想那般。
因为现在的他,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变得不那么‘好’。
思央很快发现花满楼的异样,她眨了下眼睛,抬起手掌轻轻在桌面上一拍。
‘碰’的一声,似乎把什么给打破。
花满楼身躯一僵,回神来后,他脸色有些发白:“我……”
思央见不得他如此,便坐到他身旁去,道:“不过是一张红纸写的些胡言乱语,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花满楼知道她是在安慰他,这个得知,他心中喜悦,面上也就露出高兴之色。
老实和尚在旁抱着碗,就像是见不得他高兴似的,慢吞吞地插一句:“别人写的能是废纸,这个人可不一定。”
“如果你不想吃完后,没钱付账,被压在这里洗碗的话,就把话一次性说完。”思央还没去找他这个所谓的送信人麻烦呢。
老实和尚很想说,这桌饭菜是你们自己点的,可看思央眼中闪过的危险视线,他就老老实实地开口。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西方罗刹教。”
西方的罗刹教,也是魔教。
魔教之所以叫罗刹教,则因为创立它的人叫玉罗刹。
玉罗刹身份神秘,武功神秘,创立了可怕又神秘的罗刹教。[2]
罗刹教教众无数,早已称雄关外,若非这里是中原武林,或许罗刹教就不仅仅止步在关外。
玉天宝则就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独子。
所以,老实和尚才会说,别人写出的婚书,可以是废纸,这位罗刹教少主写的婚书可就不一定。
“婚书是他交给你的。”思央问。
老实和尚点头:“他让我交给你,婚书只是前礼,若是丹凤公主同意这门婚事,玉天宝愿拿罗刹教的罗刹牌作为聘礼相赠。”
罗刹牌!
这一听,绝非是个普通之物。
然而花满楼已经不想再听。
“荒唐。”往日温和的语气,这时候带上一丝薄怒:“这里乃中原武林,西方罗刹教未免也太嚣张。”
老实和尚同情地看他一眼:“人家是罗刹教的少主,自是有嚣张的本钱,你们知道那罗刹牌到底是什么吗?”
“是什么不重要。”思央安抚地一拍花满楼手臂,扯过那张婚书,冷笑一声,手指一捏,将其直接攥成一团在掌心,而后轻轻一个用力。
老实和尚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婚书,成为了一撮纸灰,还被当着他的面,扬了出去,化成了飞灰,一丁点儿都不剩。
老实和尚:“……”和尚他感受到了明晃晃的威胁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