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馆驿。
北凉王叶康和安南王李天宗两人端坐,脸上都带着几分愁苦。
而坐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个女子。
她面容娇好,身姿婀娜,身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可纵然是北凉王这样色胆包天之辈,面对这女人,也不敢生出一点邪念。
李天宗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叶康,踌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那个,会不会是搞错了?”
叶康闻言连忙抬起头,也满脸疑惑地看着那女人。
却见那女人脸上仍旧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地说道:
“安南王说的是什么?”
李天宗连忙说道:
“你说陛下想要削藩,可是本王看来,今天陛下好像完全没有要削藩的意思。甚至连惩治世家这种事,被别人说了两句也就收回成命了。”
“这不像是要削藩吧?”
一旁的叶康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说道:
“叶辰这个小兔崽子,本王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色心狗胆,让他为了吃喝玩乐,他胆子不小,可要是让他冒天下藩王之大不韪,立意撤藩,别看他现在是皇帝,就算是太上皇,他的胆子也绝对不够!”
“你没看今天只是被本王那么一吓,他就屁话都不敢说了?”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多虑了!以我之见,你直接杀到他寝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吓都能把他吓死,更别说削藩了……”
话音未落,就见那桌上蜡烛瞬间熄灭,一股凉风穿过两人面庞,下一刻,两人脖子上同时架上了一柄冰凉的刀刃。
“你们话很多是吧?”
那女子的话,如同九幽之地飘出的亡语,吓得两人瞬间冷汗直流。
叶康身子不住地颤抖,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位女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让我说的话,我也都说了,现在撤藩的事情根本连提都没提,也就不需要我们拖延了,你说是吧?”
李天宗也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啊,我们该办的也都办了,你再对我们动手,是不是有点太不仁义了?”
那女人冷笑一声,收起刀,沉声说道:
“我说过,你们太小看叶辰了!”
“他虽然没说削藩,却已经把你们不肯削藩的结果说得明明白白!”
“他今天能杀豪绅士族家的公子,明天就能杀你们这些藩王。”
“你们的王府再怎么戒备森严,难道还能挡得住我?连我都挡不住,更何况那锦衣卫里不在我之下的高手最少有三个!你们又能挡住几个?”
“就算能挡住,你们难道还能保证日夜都有人守在你们身边,吃饭睡觉拉屎洗澡都寸步不离?”
“只要你们一死,你们藩地里又有谁能替你们接替位置?就算接替了,又能多活多久?”
她每说一句,那两人的神色就苍白一分,等到她说完,整张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颤抖得厉害,显然是恐惧到极致。
那女人扫视他们两人一眼,便将匕首重新放在了桌案上,转身离去。
叶康和李天宗此时哪怕再笨,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那个叶辰哪里是不愿削藩,而是故意用豪绅士族点他们,吓唬他们。
现在唯一的方法,也就是拖下去!
拖到老二西川王叶钦把大军带到大宁,到时候他们的藩王之位,才能保得住!
……
祁连山脉。
位于西川最北面,是隔绝西川省和西北边疆的天堑,祁连山山脚,就是河西走廊。
此时,两列士兵在一群牦牛的搭载之下,正缓缓走出祁连山,来到了河西走廊。
而此时,已经有两队大军聚集在这里。
其中一队身披重甲。
那是金辽人的铁浮屠重骑兵。
金辽位于西北荒漠,那里盛产铁矿,同时也有着月氏人的打铁技术,所以金辽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铁制兵器!
金辽人的钢刀,能轻易斩断汉人的铁刀,金辽人的重甲,哪怕是汉人最锋利的刀剑也无法刺穿,而金辽人的重骑兵,更是所向披靡。
若不是北凉省的北凉战士一直依据北凉天险浴血守护,恐怕金辽人早就南下了!
而这重骑兵一旦南下,那大宁北方万里平原便几乎是金辽人的修罗场!
另一队,则是一身皮甲,没有任何重兵器的蒙元轻骑兵。
蒙元的轻骑兵不配铠甲,周身只有皮甲,连武器都是以轻便为主的弯刀。
而他们的主战武器,却只有一把长弓,以及四斛箭矢。
由于不配铠甲,所以蒙元人几乎不和敌人正面缠斗,而是凭借草原烈马的高速度机动性,对敌人进行游斗。
在轻骑兵的游走下,配合蒙元人的箭术,敌人往往都无法碰到对方,就被乱箭射死,侥幸活下来的,也要面对集群冲锋的弯刀阵形。
而北疆赵王的军队之所以能够一直占据上风,靠得就是从不和蒙元军队打遭遇战,而是用大量拒马和陷马坑死守。
方法虽然笨,但是有用。
在当前时代,限制轻骑兵的唯一方法,有也仅有这寥寥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