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爷爷对于孟奶奶只肯借一两银子, 心里很是有些怨怼,毕竟这和他先前所预想的差的太多了一些,但他是个心有成算的人, 不管此时他心里怎么想, 面上却都是不显的。
他可太清楚这个嫂子的性格了,性情泼辣不说, 还抠门的很,若是他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她连这一两银子都能给你收回去。
一两银子虽然少,但也是钱, 总比没有来的强。
最后,孟二爷爷拿着一两银子,神情不悦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的目光还在阿瑶的身上打了个转, 看着阿瑶那一身鲜亮的新衣, 这一次, 他的目光里带了些许的恶意。
阿瑶是没把孟二爷爷的目光放在心上的,被他看这么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 以后让他羡慕嫉妒恨的日子, 更还在后面的。
当然, 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他只是就这么嫉妒也就罢了,真的敢动手的话。
自己也不会手软的。
“娘,你干嘛要把钱借给他,说是借, 但这一两银子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王氏的神情有些不大高兴的和孟奶奶说道。
孟家二房的日子过得本就一般,偏偏还生了一堆的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按照眼下的情况看来,等孟二爷爷还钱,怕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在王氏看来,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
如今孟二爷爷借走这一两银子,还是可能没音儿还的那种,她心里能高兴才怪。
其实不止是王氏,就是张氏还有小儿媳田氏,也都不赞同的,但她们不像是王氏一般有底气,是长嫂不说,还生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敢直接开口和婆婆这么说话。
孟奶奶哪能不知道呢,此时,她也正心疼借给孟二爷爷的那一两银子,不过心里清楚归清楚,如今被儿媳妇这般说,她心里就不乐意起来,刚要张嘴说话,眼睛的余光一撇,却看到了不远处的阿瑶,便把已经到嘴边的训斥话给压了下去。
虽说没说话,不过脸却拉着,瞪了王氏一眼,自顾自的走进了屋子里。
王氏虽然不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不过被孟奶奶瞪了一眼,她一个儿媳妇开口责备婆婆,到底还是有些气短,神情有些不自在的对两个弟媳说:“时辰差不多,我去喂猪了。”说着也不等张氏和田氏接话,便转身去了后院。
阿瑶因距离的有点远,对她们说的话,听得不大真切,但听到的几个零星的词汇,也足够他推敲出所有的事情。
其实,不管是孟奶奶还是他的便宜娘,考量的都不算错。
孟爷爷虽然已经过世,但和孟二爷爷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讲究血脉相连的古代,这份血缘,若无大事的话,是很难割舍掉的。如今孟二爷爷来借钱,若是孟奶奶真的没有的话,倒也罢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孟家大房的日子过得宽裕舒坦。
若是不借的话,依照孟二爷爷的性情,必定是要和村里其他人嘀咕的,到时候孟家大房少不得要落个薄情的名头,更何况孟二爷爷师出有名,结婚生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孟奶奶这才忍痛舍出一两银子,算是全了孟爷爷和孟二爷爷之间的兄弟之情。
而王氏想的也不算错。
就孟二爷爷家里的条件,孩子还多,孟大牛最大的弟弟,也已经十五,其实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一两银子,恩……说是借,但实则就是给的。
至于孟奶奶和便宜娘因此而有些小分歧,阿瑶摆手表示,自己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不掺和大人之间的事。
虽说不管是孟奶奶还是王氏,她们都是地道的农家妇人,性格上是有不少的缺点,但也有不少的优点,其中有一点尤其值得称赞,那就是直爽,一般来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藏着掖着。
所以,
阿瑶是一点都不担心孟奶奶和便宜娘的事,她们会自我调节的。
她想的一点也不错,中午吃饭的时候,孟奶奶和王氏之间还有点小不自在,但等到晚上,却已经彻底恢复过来。
……
又过了两日,阿瑶已经开始了每日按时上学的生活。
李秀才的私塾才开了没几年,教导孩子也不是为了名声,想着要把学生往科举路上带,不过是为了讨生活,毕竟为了供应他去考乡试,家里一度是掏空了家底,还借了不少的外债,也就是这几年来,李秀才年岁大了,熄了往上考的心思。
因此,他收学生,并不看什么资质性格,只要给得起束脩,他都是收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秀才的私塾虽才开了没几年,但却已经把家里的外债给还清楚,甚至还计划着要盖新房。
现如今,李秀才的私塾里有九个学生,年岁都和阿瑶差不多,六、七岁的孩子,性格都比较皮,能坐得住的基本上是没有的,上课也不是很专心,多半也都是想着什么时候下课能出去玩儿?
而李秀才对他们在上课走神,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不调皮捣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影响课堂纪律,他都不大管的。
相对于这些坐不住的孩子,阿瑶就比较惹眼了。
从不和那些学生一起调皮捣蛋,乖巧懂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