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拖延时间?”睚呲突然道。
显然路西法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路西法脸上隐隐有些怒意。
睚呲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呢?”
路西法不答,睚呲便替他回答。
“莫非是帮你的信徒制造机会?”
睚呲他还不吱声,于是就自一层层的剖析下去。、
“你的目标是我的小主子对吧?或者说是跟我家小主子有关。你之所以把我拖在这儿,是因为不想让我主子身边有我这个帮手?”
路西法纳闷了,既然睚呲看穿了他的目的,为何还表现得满不在乎?
他不是应该想尽设法打碎结界赶回去支援吗?
“感到很奇怪是吧?”睚呲接着问。
路西法点点头。
“我家小主子可不是酒囊饭袋。”睚呲笑容十分危险:“对付你一个域外之人的附庸还需要我苦哈哈的赶过去支援?完全没必要。”
“你还看出点什么?”路西法冷冷地问。
“那我就卖弄卖弄。”顿了顿,睚呲意味深长的看向路西法:“你的本体不在这儿,对吧?”
他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话。
闻听此言路西法一言不发,脸色极为阴沉。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干脆承认。其二,咬死不认,继续迷惑对手。
一边思考他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睚呲。
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睚呲盘膝坐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笑吟吟的看着路西法:“我很爱听你讲故事,继续讲,别停。”说罢,睚呲甩手扔出一大把金豆子:“爷赏你的。”
那把金豆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路西法眯缝起双眼,脸上有股愠色。他是了解华国文化的,知道在华国的传统文化中这种行为叫做打赏。
“你把我当成说书的了?”路西法猛地攥起拳头。
“难道你不是吗?”睚呲反问。
“你……”
一句话,路西法刚起了个头就被睚呲打断,甚至气场比路西法更足,脾气更爆“当孙子该有当孙子的样子,少他么的在我面前充大爷。”
“你真以为你吃定我了?”路西法咬牙切齿的问。
睚呲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咬人的狗不叫唤。”
话是糙了点,但是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睚呲说的没错,他留在这儿的只是一具分身。
仅凭一具分身还不是睚呲的对手,所以他才得扬长避短。
知道自己敌不过睚呲,他索性就把这些对他来说一文不值的隐秘抛出来,借此拖延时间。
从结果上来看他是成功了。
然而这个结果不是他赢来的,而是睚呲施舍给他的。
——拖延时间?你尽管拖,老子压根就不在乎。
这就是睚呲的答复。
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傲慢此刻在睚呲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已经不是侮辱了,而是藐视,彻彻底底的藐视!
路西法愉快不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睚呲拿出个稻草扎成的小人摆弄来摆弄去。
路西法不自觉的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怪他如此紧张,光是他知道的以稻草小人为媒介的咒术就不下十余种。
“你紧张什么?”睚呲瞥了他一眼。
“你说呢?”
路西法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个稻草扎成的小人上。
睚呲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发现引起他戒备的竟是这个小东西。
他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你怕这东西?”
“这能叫怕吗?这叫谨慎,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怂了你就认,除了我,这会儿应该没人笑话你。”说罢,睚呲冲他扬了扬稻草小人:“再者说了,我若想灭你还用得着这东西?你当老子的剑不利否?”
恍如罗汉怒目、狮虎吟啸,这个人也猥琐气质也猥琐的邋遢老头浑身爆发出岳峙渊渟般的宗师气度。
路西法接不住了。
他明显能感觉得到对方正在养势,一旦他把势给养成了,这老头便会展露獠牙,将自己连皮带骨头吃干抹净。
危机近在眼前,唯一的法子就是装腔作势。
这具化身他留着还有大用,他可不想把这具化身折在这儿。
得想个办法压倒这老头的气势才行。
他有这个想法就是错的,阵前分神更是大错特错。
趁他分神之际,睚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祭出一根银针,那根银针通体乌黑,凑近了听,还能听到凄厉的哭嚎,仿佛是那万千厉鬼在血肉碾盘下发出的声嘶力竭绝望的声音。
等路西法缓过神来,那根银针已然临近至他身前。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银针末入眉心。
这根银针跟那稻草小人是配套的。
昔年诸葛武侯用钉头七箭咒杀强敌,现在睚呲所施展的咒术便是脱胎于钉头七箭。
钉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