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渝老想着能在某个领域里压陈海一头。
这都快成她的心魔了。
修为这块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了,陈海修为进步神速,堪称一日三变。
甭说超越了,她赶上都困难。
思想来去,她觉得自己也就能在做生意上胜陈海一手。
事实证明,她太想当然了。
陈海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把公司带上国际赛道上。
搞得现在,韩湘渝很想指着陈海鼻子狠狠指责一通。
做生意不能这么搞!你得经历点挫折啊。
不是因为经历挫折才能更好的成长,而是因为有些挫折我经历了你却没有经历,我心里不平衡。
韩湘渝毕竟是个成熟的决策者,从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接下来她同摩尔就海外代理权的归属问题谈得很愉快,他们还在电话中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陈海始终坚信一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因此,当韩湘渝跟摩尔就一些关键利益点拉扯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不干涉,也不表态。
直到他俩谈完了陈海才问一句:“你们俩谈得怎么样?”
“王小姐很乐意跟我们斯维登家族展开进一步合作,陈先生,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摩尔由衷的说道。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合作共赢嘛。”说着,陈海举起高脚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摩尔说着也举起高脚杯,伴随着清脆的碰杯声,灵犀公司与斯维登家族在此刻因为利益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陈海并没有在城堡中留宿,毕竟家里还有个“家里蹲”等着他回去投喂。
摩尔出动了直升机群,拿出惊人的排场,声势浩大的将陈海送回酒店。
他这么做一来是彰显对陈海的重视,二来是为了向皇后区各处武装集团势力宣告:陈海是斯维登家族的朋友。
斯维登家族的影响力不仅局限于英兰帝国本土,在阿姆斯特丹这片无法之地同样好使。
本就混乱的局势因为斯维登家族的高调介入而变得愈发令人琢磨不透。
高丽财阀集团不得已再度聚头。
是继续与陈海敌对还是服软低头并与陈海修好,成了他们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
与此同时,福龙会高层也齐聚一堂。
本来李守奇打算在这场会议上展开战前动员,因为这事,李守奇不得已废弃了发言稿,会议内容也改为陈海对高丽财阀集团势力的态度是否会因此改变。
莫名其妙的,烈火烹油的局势进入了一段平静期。
陈海夹在福龙会与高丽财阀势力之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按下了两头相争的恶虎。
此刻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哄孩子。
王澜溪生气了,就因为陈海天天不着家。
她表达生气的方式就是蹲在地上背对着陈海哼哼个没完。
陈海不搭理她,她就继续哼,时不时的还悄默默的看陈海一眼。
陈海要是不小心跟她目光撞上,她就哼的更大声了。
她就是吃了脑子里词汇量不多的亏,平时说话都费劲,更别提吵架了。
事实上陈海也不想跟她吵,反而觉得她这个模样还挺可爱的。
算了,哄哄吧。
她都蹲在哪儿哼了半个多小时了,再不哄好她的腿就该蹲变形了
陈海下楼到附近那家甜品店卖了好多齁甜齁甜的点心,一股脑全都堆到她面前。
看到那堆点心里有她最爱吃的草莓奶油蛋糕,王澜溪眼里顿时泛起亮光。
陈海放松下来,奔波了一天他也累了,干脆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一阵风袭来,吹得阳台上那盆银皇后叶片轻轻摇晃。
“我讨厌你。”王澜溪突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海睁开眼,怔怔看着王澜溪。
“我讨厌你。”
王澜溪说完拿起那块草莓奶油蛋糕,熟练地拆开包装,张开嘴就要把蛋糕往嘴里塞。
无意间,她瞥见陈海小狗一样受伤的眼神。
她突然停了下来。
犹豫一会儿,她把蛋糕上那颗草莓扣下来,不由分说塞进陈海嘴里。
王澜溪其实有时候蛮奇怪的。
同样都是草莓,陈海买来大筐大筐的草莓她碰都不碰一下,然而要是把草莓放在奶油蛋糕上,她就喜欢草莓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部分。
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喜欢的人,小孩子都这样。
陈海一边咀嚼草莓一边看着她,眼神莫名变得伤感。
王澜溪吃着吃着突然停下来。
她捧着奶油蛋糕,怔怔看着花哨的墙纸,孤独的情绪犹如雾气在她周遭氤氲,隔了很久,她带着哭腔一脸认真地说:“我最讨厌你了。”
嘴上说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可她字字句句都在说多陪陪我,多陪陪我,我很乖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陈海看着她,目光却像隔着她隔着时光再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也叫王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