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成咬着牙在地上匍匐前进。
现在他纯靠一口气在死撑。那个小姑娘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开了几枪,也不讲究准头,有几枪打在空处,有几枪则打中了他的后背。
血在他后背上晕染开来,衬衫被血泡透了紧紧黏在他皮肤上。
然而李子成却像是没知觉似的,仍然执拗的趴在地上往前挪动。
不久之后那个小姑娘追了上来,她抬起脚踩在李子成的脚腕上,枪口对准他的后心位置。
“老大,还不认命啊?”她脸上露出猫戏耗子般玩闹戏谑的神情,笑起来的样子显得有点神经质。
“好了好了,别努力了,躺平行不行?安心了,我这就给你个痛快。”说完,那个小姑娘就准备扣下扳机。就在这时,大风起!风中有飞沙有走石,那个小姑娘下意识举起手挡在脸前。下一秒,一颗子弹携着破风声将她小腹贯穿。
那个小姑娘愕然睁大双眼,大脑嗡嗡作响。
“差不多就行了。”陈海慢慢悠悠的朝她走来,表情轻松写意,活像是在自家庭院散步。
“你是什么人?”那个小姑娘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颤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李子成是我要保的人。”陈海上下打量她两眼,这个小姑娘长得瘦瘦巴巴,拿来杀鸡儆猴陈海总感觉差点滋味。
陈海细一琢磨,算了,还是留她一条小命,让她回去带句话吧。
“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你记住了吗?”陈海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恐慌的情绪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陈海踩在她的恐惧上一步步逼近。
这一刻,那个小姑娘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飞了。
“回去转告你的雇主,千万千万别动李子成。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勿谓言之不预。”
陈海说完渐次握紧五指,那个小姑娘周围气压骤然升高,生生将她一条胳膊挤爆。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陈海笑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挺享受这个声音的。
“还不快滚?”
那个小姑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对手,哪里还敢在陈海面前逗留?陈海呵斥一声,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抱着断臂仓皇逃离。
陈海单手捞起李子成扛在肩上,短暂的蓄力,陈海纵身跃起御风而去。
要变天了,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李子成遇袭的消息很快就在运城上层圈传开,丁青骤闻噩耗端着酒碗怔愣良久,周围只有新闻联播主持人念新闻稿的声音,絮絮叨叨,聒噪个没完没了。
丁青目露凶光,突然抄起酒碗狠狠扔出去,把液晶电视砸出大窟窿。
“老大,下命令吧,就算把运城闹个天翻地覆,我们也要给李哥报仇!”
丁青的手下全都如虎狼一般悍勇,有人起了个头,所有人立马嗷嗷直叫,恨不得现在就冲上街烧几栋屋子,杀几个人。
小院人声鼎沸。
丁青沉着脸,大脑中天人交战。
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碍眼的人全部扫下桌。然而仅存的理智把着他的缰绳,他想到了沈先生,想到了沈先生对集团深不可测的把控力。老狮子爪牙还没掉干净,年轻狮子就只能蛰伏。
不甘心啊!
丁青重重拍了下桌子,他的手下立即安静下来。
“再等等。”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在等姜成浩表态,等沈先生表态,所以他说再等等。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陆续停在院子外面,车上下来一个个老家伙。
姜成浩最后一个下车。
林家栋挺着大肚子走到他面前,脸上满是责备的意味:“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要大闹天宫,一点都不为集团老人们着想,收敛点了!”
“家栋叔,您教训的是。”姜成浩挤出一张笑脸,其实现在最想骂娘的就是他了。
他也不想啊!
他刚到家,刚脱下外套,没等他抽根烟,喝口酒,李子成就遇袭了。
这叫什么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子成出事,谁不先怀疑他?
放眼整个集团,就属他嫌疑最重。
他不得不来,不得不花费大代价把集团老人们请出来帮他说和。
屋里乌烟瘴气。
丁青坐在一张方桌后面,冷冷看着他。
他的一众手下忙着往那张方桌上搬椅子。
一众老家伙按辈分坐好,他们可以不说话,只要他们坐在这儿就是家法。
姜成浩沉着脸坐在丁青对面,俩人碰了下视线,火药味就在这张桌子上窜开。
“这事不是我干的,即便到了干爹面前我也这么说。”姜成浩说完点了根烟,猛抽两大口,周遭顿时烟雾缭绕。
“不是你干的谁干的?”丁青环顾左右,呵呵一笑:“别以为把老人们请出来压我,我就怕你了。姜成浩,李子成是我兄弟,他不能白死!”
“谁说李子成死了?”姜成浩反问。
“这不明摆着吗?”丁青拍案而起。
姜成浩掏出手机,从文档管理中调出一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