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路上磕磕碰碰,微型摄像头里面的零件坏了几个,拍摄出来的东西只有声音没有画面。
陈海戴上耳机关上门,躺在阳台上那张仰椅上面无表情的按下播放键。
他先是听到敲门声,李成兰打开门后陈海听到了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是凶手!
陈海攥起拳头。
—“你不要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
—“早就想试试张老板的女人玩起来是什么感觉了,来来来,过来,别后退啊?这样就不好玩了啊。”
显然,李成兰跟凶手是通过张津赫认识的。
陈海拿出前些天从李成兰手里拿到的那份名单继续听下去。
—“怎么着?你的身子只有张老板能碰,我王老五就碰不得了?给我过来!”
凶手姓王,绰号王老五。
陈海目光落在那份名单上,快速扫了一遍,名单上却没有姓王的。
他皱起眉头。
—“贱狗,贱狗,贱狗!”
王老五的声音气急败坏,中间还夹杂着扇耳光的声音。
李成兰一声不吭,没发出一点声音。
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在她身上,结实沉闷的砰砰声不断响起。她重重倒在地上,声音很响,兴许还磕到了后脑勺。
陈海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拳峰森白毫无血色。
—“张津赫活着的时候你就瞧不起我,张津赫都死了你还敢瞧不起我?谁给你的胆量?说啊,叫啊,你是不是贱狗?”
刺啦一声,陈海听到衣物撕裂的声音,在这之后耳机里安静下来。
陈海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李成兰打了王老五,而且下手很重。
—“找死你,你他么的敢踹我那里!”
王老五失了智,打她打得更狠。
没有尖叫声,没有求饶声,李成兰一声不吭。
陈海抿着嘴唇,胸口沉闷的像是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她是昏迷了吗?
昏迷了也好,可以少遭点罪。
陈海脑海中闪回着与她有关的记忆画面,有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有她扭捏的样子,有她强颜欢笑的样子……
他闭上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恍惚中他眼前浮现出一片燎原大火,在滚滚黑烟与腾腾烈焰中,李成兰蓦然回首,微笑着撩起鬓角那缕散乱的头发。
—“终于,解脱了。”
陈海蓦然瞪大双眼。
刚才那是……李成兰的声音?
终于解脱了。
陈海惨然一笑。
这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想说的话吗?
澎湃的杀意在此刻冲出理智的挟制,陈海浑身颤栗着,眼白上似是蒙了一层缥缈的红霞。
“王老五,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孙老板,感觉怎么样?”
视频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个信息很关键,陈海终于意识到王老五在张津赫的圈子中应该用的是化名。
孙老板……
他再度看向那份名单,名单上只有一个姓孙的。
孙浩然!
凶手是孙浩然!
他扣上笔记本电脑,穿上一件冲锋衣,戴上一顶鸭舌帽。
宽大的帽檐下是一张阴郁凶狠的面孔。
陈海对着镜子搓搓眼,等他再睁开眼,他的眼神寂然如死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王澜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状态下的陈海。
她有些后悔昨天在车上说出那番鼓励他的话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放出了一头多么可怕的冷血怪物。
陈海提起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径直朝她走来
王澜溪有些害怕,眼神是怯怯的,心情是紧张的,手脚是无处安放的。
这时陈海给了她一个人名,给了她一个范围。
年龄在30岁至40岁之间,男性,跟已故的张津赫来往密切,这段时间可能还纠缠过李成兰。
划定好范围,对于王澜溪这种黑客高手来说,找出孙浩然就如同探囊取物。
王澜溪忙不迭答应下来。
……
蓝海连锁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孙浩然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几个黑衣保镖蹲在地上,手脚麻利的清理地板上那一滩血。
孙浩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些保镖看了会儿,他朝那个面露不忍的保镖勾勾手指。
那个保镖惴惴不安的站起来,孙浩然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裹尸袋。
裹尸袋鼓鼓囊囊的,显然那里面躺了具尸体。
“奸了她。”
孙浩然说完便嘿嘿乐了起来。
那个保镖脸上露出抗拒的神情,孙浩然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孙老板,我错了,我错了。”那个保镖跪下来,手忙脚乱的拿起抹布,卖力的擦拭地板上的血迹。
“你叫什么名字?”孙老板走到他面前,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那个保镖一动不敢动,隔了会儿他才颤声说道:“我叫孙金辉。”
“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