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外出学习的成功回到了公寓。
他脸颊凹陷，一双躲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眸充满疲惫，硕大的书包坠得他微微驼着背。
成功目不斜视地穿过喧嚣、鼎沸的幻影群，口中背诵着知识点，脚步匆匆地上楼去了。
刘梨朝众人使了个眼色：“走啊，跟上去。”
“你们去吧，”马平川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腿，“我现在行动太慢，等蹦上去都完事了。”
他的小腿在银箭雨中受伤严重，左腿勉强能动，右腿弯曲一下就宛如上刑般疼痛难忍。
“那我在这陪他，”刚站起的凌悦欣又坐了回去，“正好盯着关姐。”
“好，”楚和拍拍马平川的肩，“你俩注意安全，有事叫我们。”
“知道了，少操点心吧你。”马平川语气嫌弃，脸上却乐呵呵的。
五人屏着呼吸跟在成功身后。
但很快，众人发现就算大吵大闹，成功都不会发现他们。
因为成功的注意力完全在背诵上，他一边踏上阶梯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就没有停过。
因为书包太重，致使他的脚步也笨重起来，每踏上一层都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咚”。
楚和拧眉，恍然想起柳蓉死前说过的话——
那晚跟在关音身后的脚步声很沉重。
一路上，游荡的幻影很多。
但大概是受关云芳心境的影响，或是还未到时间，这些幻影并没有对五人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偶尔撞上来的几个都被众人携手解决了。
成功走上三楼，掏出钥匙插进307的锁孔，却发现门没有锁。
他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仍旧低头看着小册子走进了房间。
然而，他的手还没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就被一股力量抓着衣领猛摔了出去。
“哐当”一声响，成功还没反应过来，就狠狠撞到了墙上。
他刚想爬起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就覆盖了他。
五人围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池夏南低声道：“是时愿。”
“时愿？”成功从地上仰起头，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箭步冲上来的时愿掐着脖子从地上拽起，用力抵在了墙上。
后脑勺磕到坚硬的墙面上，成功头痛欲裂，愤怒地喊道：“时愿你他妈敢伤我的头，我还有五个月就考试了！”
时愿的眼睛在夜色中更显黑沉，冷冷道：“那关音呢？”
成功愣怔了一下，顶着发虚的声音说：“你在说什么，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时愿加重手劲，压着嗓子里怒不可遏的火气，一字一顿道：
“你的考试重要，关音的考试就不重要吗？她拼命学习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高考，但她现在......再也不能参加高考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成功不屑地冷笑一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畜生！”时愿咬着牙，颈部青筋暴起，一拳朝成功脸上挥去。
成功口中腥涩，偏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时愿，咱俩平时几乎没说过话，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的麻烦。”
“难道关音死了不能参加高考，你心理不平衡，就想阻止我考研？别太荒谬，太不要脸了！”
“呵，”时愿被气笑了，“一个成年人居然会妒忌一个高中生，偷她的东西，甚至致人于死地，咱俩到底谁荒谬，谁不要脸？！”
成功脸色一变，倏地提高音量：“你他妈少血口喷人！”
时愿凝视他片刻，转身打开了灯。
适应了黑暗，猛地被光一晃，成功闭了下眼。
再次睁开时，他看见时愿拿着一个扁纸盒走了过来。
成功登时脸色煞白，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床下。
床下的储物箱被拉了出来，东西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他张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
吴非小声嘀咕：“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时愿粗暴地拆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五人注视着地面上那件最显眼的灰格子衬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池夏南：“刘梨，看来你猜错了，凶手不是王高伟。”
刘梨无语地嘟囔：“我哪里想到公寓里一共八个人，三个人都有这件衣服......”
楚和的视线越过那件衣服，落在地上的另一件物品上。
那是一张高考志愿意向表。
这表楚和以前上高三时也填过，主要作用是让学校了解学生们的高考目标。
他眯着眼专注地观察了一会儿，纸上印着“目标院校”“目标专业”“录取分数线”以及“当前成绩”几个表格。
表格话语。
时愿眼底透着血色，攥紧的双拳不住颤抖：“就因为关音的目标是A大的历史专业吗？成功，你的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
成功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真搞不懂，考不上是你自己的问题，和关音有什么关系？何况你俩一个本科一个研究生，又不是竞争对手——”
“够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