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子的小手抖了抖,两颗滚圆的泪珠滴落下来。
凌悦欣狠狠剜了马平川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平川慌了:“妹妹,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知道哥哥姐姐们只是关心我。”程梦子话语间带着明显的哭腔。
一句话说得马平川更加羞愧,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来谢罪。
楚和轻轻蹙了蹙眉。
程梦子擦掉眼泪,闷着声说:“没错,那人确实是被妈妈杀死的。”
她甚至不肯称呼程伟为爸爸。
席间鸦雀无声,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清。
程梦子眼中泪光闪烁:“哥哥姐姐,你们不相信吗?”
“鬼杀人听起来确实荒谬,但这是真实的!”
“那天早上,我发现那人死在浴缸里,家里就我和他两人,如果不是妈妈回来了......”
“难道哥哥姐姐们怀疑是我吗?”
楚和拿了张纸巾,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你急什么?我们从来都没说过怀疑你啊?”
萧然然也安抚道:“对啊,梦子,我们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大家生活中都没经历过鬼杀人的事情。”
程梦子嘴巴一撇,眼泪再次滚下来:“可是......”
这次,蓝羌没让她把话说完,厉声道:“先吃饭。”
程梦子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
吃过饭后,萧然然拉起程梦子的手,温声道:“梦子,跟姐姐去洗个澡好不好?”
程梦子将手抽回来:“为什么要洗澡?”
萧然然看着她凝结成一团絮状物体的长发,无语凝噎。
收盘子的池夏南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洗也行,直接剃光头吧。”
程梦子瞪他一眼,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不要。”
楚和笑道:“梦子,你不是想找妈妈吗?难道你想这样脏兮兮地与她见面?”
程梦子迟疑了,最终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萧然然和凌悦欣精疲力尽地带着程梦子从浴室走了出来。
程梦子换了身干净衣服,遮住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刚吹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两肩。
总算是有个人样了。
凌悦欣往沙发上一瘫:“你们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才洗出来,累死老娘了。”
吴非将程梦子拉到身边坐下,清清嗓子道:“饭也吃了,澡也洗了,咱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程梦子点点头,目光真挚地看着他:“哥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吴非开玩笑道:“呦,小姑娘还懂法,不简单啊。”
程梦子斜他一眼:“我只是年龄小,不代表我是傻子。”
吴非被她噎了一下,求救地看向楚和。
楚和将一盏茶递给程梦子,轻声道:“我们马上就会走,但前提是你也要离开这里。”
茶杯“哐”地一声被砸在了茶几上,茶水洒了一桌子。
程梦子满脸愠色:“我不走!这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
马平川劝道:“小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一直呆在这里人生就毁了!”
程梦子眼圈发红,却忍着没有哭,吼道:“我不走!我绝对不离开这里!”
楚和默默地将茶杯拿起来,又往里面倒了一杯茶水,旋即递到情绪激动的程梦子手边。
他眸中波澜不惊:“梦子,你不愿离开无非两个原因。”
“一是你还没找到你妈妈的尸骨。”
“二是你对三年前的事情仍然心怀芥蒂。”
“若我们能帮你解决,你愿意离开吗?”
程梦子眼圈通红,怀疑地瞪着楚和,见他始终面不改色,犹豫地接过他手中的茶。
她抿了一口,温茶的香气在唇舌间溢开来。
这三年,她喝过生水、雨水甚至污水。
有多久没有喝过茶了?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独自一人支撑时觉得所有困难都可以忍受,但一旦有人为你做饭沏茶、并说出“我能帮助你”时,所有的委屈就如决堤的河水般猛然爆发。
楚和看了蓝羌一眼。
蓝羌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客厅。
程梦子在众人的安慰下终于止住了哭泣。
她哽咽着问:“你们真能找到我妈妈吗?”
楚和没有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往白瓷杯里倒茶,直到倒满十只杯子才停下。
程梦子疑惑地问:“哥哥你为什么要倒这么多茶?”
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程梦子警惕地抬头望去,猛地怔住了。
邵梦灵和程伟跟在蓝羌身后,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邵梦灵自见到程梦子的第一眼开始,就慌张地用袖子捂住了嘴。
但她还没走到客厅,就被扑过来的程梦子撞了个满怀。
“妈妈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好想你......”
程梦子泣不成声,邵梦灵枯木般了无生气的眼中也流下了泪水。
程伟拖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