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亮着灯,客厅里充溢着炒菜的香味,宁静安逸的烟火氛围好似一个正常、温馨的家庭。
楚和轻手轻脚地从主卧溜出来,等到走进了蓝羌的卧室,他才猛地呼出一口气。
他从未觉得呼吸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房间内,小哈趴在窝里睡着了,蓝羌则依旧埋着脑袋赶作业。
儿童桌椅太小,他一个成年人只好缩着身子写字,背影委委屈屈。
楚和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蓝羌抬起头,眼底泛起一片亮光。
他惊喜地说:“小卷毛,我以为你走了。”
楚和无奈:“我确实很想走。”
蓝羌:“小卷毛你怎么这么臭?”
楚和:“......”
蓝羌:“一会儿妈妈要给小哈洗澡,你一块洗吧。”
楚和:“谢谢,大可不必。”
蓝羌:“哦对,不能让妈妈发现你,她不喜欢野狗。”
她岂止不喜欢,她杀疯了,楚和腹诽。
蓝羌垂下眼,睫毛一眨一眨:“只要是爸爸送的东西,妈妈都不喜欢,我求了好久妈妈才答应让小哈留下来......”
楚和沉默了,就连这最后一点期望,即将也要被摧毁了。
他拍拍蓝羌的肩:“再坚持一下,我会救你和小哈出去。一切就要结束了。”
万事终有尽头,一切苦难、恐惧、自责、挣扎都将结束。
......
滚烫的雨水顺着玻璃流下,形成一片热气腾腾的雨帘,水位越来越高,已经淹到窗户下方。
而在窗内,小哈趴在窝里安稳睡着,不时哼唧几声。
蓝羌被林裳叫去吃饭了,楚和则蹲在狗窝旁,戳了戳小哈均匀起伏的小肚皮,小哈蹬了蹬腿,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啧了一声:“傻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趁着林裳回厨房端菜的空隙,楚和抱着小哈溜出了908,神情之淡定、动作之麻利犹如一个从业多年的专业狗贩子。
他回来时,客厅的钟正发出“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11点整”的机械报时声,林裳母子已经吃完了饭,厨房和卫生间流传出哗哗流水声。
楚和轻车熟路走进次卧,坐在蓝羌的小椅子上,掏出了那个相机。
林裳把相机和尸体藏在一起,一定是里面有什么不能让蓝羌看到的东西。
相机里有一百多张照片,大多是记录小蓝羌的日常,偶尔有一两张母子俩的合照,没什么特别的。
楚和打开视频栏,里面只有两个时长十分钟左右的视频,他把音量调低,打开了第一个。
镜头不断晃动,似乎是有人正在调整角度,随着镜头一块晃动的是画面中间三名不断挣扎的年轻人,他们靠着浴缸,四肢被绑在一起。
屏幕右下角显示着一行数字‘2008/09/05/13:37’。
九月五日是解梦者入梦的第一天,也是这三个倒霉蛋的最后一天。
一个短发女子吼道:“林晓森,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不是说主题就是线索,把狗杀了就能出去吗?现在狗还没死,我们快死了!”
另一侧的寸头男烦躁地啐了一口:“草!老子他娘的怎么知道会突然窜出个疯女人来,力气还贼他妈大,我看她压根就不是人!”
夹在他俩中间的圆脸女孩带着哭腔:“你们别吵了,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真要死在这了吧,不是说七级噩梦很少死人吗?”
寸头男:“都是蓝羌那个傻逼害的!进来前怎么不说他有这么个逼梦,咱们还傻乐呢,以为这次抱了个大腿能顺利通关,现在好了,大家一起死吧!我们死了他也活不了!”
圆脸女嘟囔:“也不能全怪他,系统没有解梦者进入自己噩梦的先例,会不会是bug......”
短发女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前和高志成呢?怎么不来救我们?”
寸头男低下头,试图用嘴咬断绳子:“那俩怂逼肯定躲起来了,说不定还打着咱三死了他俩能平分积分的算盘呢!蠢货,我们死了他俩也活不了多久!”
争吵不休间,相机被固定在了一个点。
一袭白裙的林裳走进画面,她手握剁骨刀,居高临下地俯视瑟瑟发抖的三人组。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红唇微启,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狗杂种。”
圆脸女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仍然鼓起勇气往林裳脚边靠了靠,卑微乞求:“姐姐,求求你放过我们......”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林裳一把提起,重重砸进浴缸里,接着一刀挥下,女孩没了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另外两人,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裳一刀一刀落下去,白裙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待他们反应过来,奋力向门外挣扎时,林裳一手一个,双双扔进浴缸,以同样的手法解决了他们。
视频到这结束了,楚和胃中的酸水翻江倒海般袭来,他知道过程注定惨烈,但亲眼目睹属实难以接受。
忍着恶心他打开了第二个视频,这次时间来到了六号的七点五十分。
画面里是两个男人,一个一头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