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人性黑暗,命运无常,姜晚音自觉将人性凉薄看的透透的。
她就不信,越忱宴真的为了盛云昭肯背上乱臣贼子骂名。
那可是将淮南王府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护国之名毁于一旦的代价!
所以,越忱宴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唯有和楚云昭撇清关系这一条路可走!
“呵,云昭,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也该轮到你尝尝了。”姜晚音说的兴致浓浓。
……
一大早上起天空便阴沉沉的,灰蒙蒙的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感。
此时淮南王府外却汇聚了一拨又一拨的朝臣,以及越聚越多的百姓。
只是百姓们都远远地围观,不敢靠近,即便有些害怕这些如狼似虎般的士兵。
可是当皇朝的兵马在围上他们保护神府邸的时刻。
他们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出家门,远远的观望,想看看朝廷想要做什么。
因为他们更担心淮南王遭到朝廷的迫害。
就如二十年前那般,他们失去了一心为百姓们做主的桓太子。
这些年来,他们表面上虽没到饿死的地步,可平时与日俱增的赋税,早已让他们无以为继,无不是举债度日。
只有当今摄政王几年前回京后,他们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赋税和压迫都减少了,不知多少人都得到过摄政王的庇护。
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守护神存在的淮南王越忱宴!
失去过,所以才害怕,才更珍惜。
因为他们不敢想象,若再失去摄政王的庇护,他们会是怎么样的水深火热。
此时门庭前人声鼎沸,喧哗不止,不少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朝中大臣正义正言词的高声道:
“为了大楚的安宁,请摄政王交出桓太子遗孤楚云昭……”
“臣请摄政王以大局为重啊,若您再护着桓太子遗孤,将会给大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啊,求摄政王慈悲……”
“臣等求摄政王为了大楚的百姓……”
……
谢承听着越说越不像话,面色阴沉,厉声喝道:“什么大楚的安宁,什么隐患?什么蒙蔽?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
若真如你们所言,桓太子遗孤怎么就容你们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若她真是妖女真是隐患,她就该先灭了你们这些不分是非,信口雌黄之辈。”
刚刚声音最高的那名官员面色白了白,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这时一名御史台的御史登时红着双眼沉声道:“摄政王乃是我大楚国之栋梁,守护之神,岂容谋逆遗孤玷污?”
“什么玷污?我看你们就是道貌岸然,就算摄政王妃是桓太子的遗孤,她做了什么难道你们眼睛瞎了不成?她赈济灾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谢承扬声怒斥道。
就在这时,紧闭的淮南王府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像是暴雨的前兆,长风呼哨而起。
随着大门敞开,一道身着烟云色衣裙,身披黑色披风的女子从门里缓步走出,容貌清丽,冷艳无暇。
长风掀起那薄薄披风的一角,她的身后满院梨花被风卷的漫天飞舞,一瞬间女子彷如欲要展翅而飞的鹤,优雅如兰,如玉铮铮。
云昭那双漆黑犹似清泓清的眸子犀利的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众人莫名的都不敢与她对视,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远处的百姓们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云昭,原来,护国夫人就是桓太子留在世上最后的遗孤,久远的被尘封的记忆不由涌上心头。
空气中说不出的安静,有些上了年岁经过楚桓之乱的老臣在女子那身尊贵气息下,有些晃神……
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惊才绝艳,爱民如子的桓太子。
这时,云昭声音清冷的响起,“当年桓太子谋逆一案是如何定下的,你们若不是心盲眼瞎,助纣为虐,必然心知肚明!
是,我承认,我就是桓太子的女儿,楚云昭!可是,我犯了什么错?又犯了什么罪,让你们大早上的齐齐来此,想要做什么?是商量好了要将我如何吗?
本公主请问,是要将当年别有用心之人给我父亲凭空捏造的罪名铁证如山,还是你们也同样心虚,要借此斩草除根吗?
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证明当年抨击陷害我父亲的同谋?”
云昭一句句话语犹如刀锋利刃,面如霜雪,清潭般的眸中蕴着冰寒,眉目间那股矜贵气息扑面而来,震慑的众人不禁后退了两步。
因为没有人担得起陷害桓太子的同谋罪名。
因为他们都清楚当年的楚桓之乱是怎么回事。
可,在那些亡命之徒面前,他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铠甲的摩擦声传来。
众人不由都齐齐看去。
足有上千人的队伍声势浩大的呼啸而来,惊的百姓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
瞬间,淮南王府门前宽敞的街水泄不通,站在台阶上的人只看到乌泱泱的人头。
为首的一名将领翻身下马,手扶着腰间刀柄,阔步上前。
走到朝臣面前才站定,抬起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