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呆住,越衡……
秦先生见盛云昭站在原地,眉眼低垂,虽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可却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道:“秦叔叔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
你一定觉得越衡可能对你很好,那是因为他心虚,他愧疚,故而对你好些,为的就是蒙蔽你的双眼。
因为你与你母亲很像,想来他早就怀疑了你的身份。
你相信秦叔叔,秦叔叔认识越衡已久,最是了解他,他非常狡猾,很了解越衡有多道貌岸然,他也善于伪装。
你年纪小阅历浅,被他蒙蔽骗过也正常,这不能怪你,因为被他骗的人不止你一个,秦叔叔理解。
但是云昭,你就算不相信秦叔叔,也一定要相信红沫,她是不会骗你的,她是你的生母,是你的至亲,红沫是这世上最疼爱你的人……”
秦先生说着顿了下,看着盛云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认真听着,他重重的叹息了声,“云昭啊,你是太子……你是桓太子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了。
你母亲怜惜你是弱女子,她舍不得让你动手手刃仇人,是因为不想你陷入危险中,真真是可怜她一片慈母之心。
可桓太子的冤屈,以及他的仇,身为他留在世上最后血脉的你若不替他报,不替他讨回,回,那还有谁呢?他在九泉之下怕是也会难以瞑目啊!”
秦先生说着有又是沉痛的一叹,“自然,若你舍不得眼前的安乐,放弃为父报仇,我们也不会勉强你,我等忠于桓太子之心可照日月,就算粉身碎骨也是绝不会放弃的。”
秦先生说了半天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也没等到盛云昭应和一句,便也适可而止的不再说了,而是等着她的回答。
盛云昭神色平静的听着秦先生滔滔不绝,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起,她从第一次见到越衡,以及到她嫁入王府后,越衡对自己种种态度和他看自己时的目光,像是透过她再看别人的恍惚……
那神情里有黯然,有失态,也有复杂。还有她可以确定的善意,却唯独没有他们说的愧疚。房里一时陷入安静中,都看着盛云昭。
半晌,盛云昭才缓缓抬起头,眸光从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她的生母肖红韫似是很紧张,神情显得生硬。
秦明月像是有些好奇的模样。
苍易却是神色变换不定。
秦先生却有些殷切……
盛云昭唇瓣微启,“我要想想……”
大约是秦先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眉峰微蹙了下。
“你还要想?屈辱而死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啊,若不是为了娘亲,爹爹何必与你费这么多的口舌?”秦明月登时不满的大声道,显得很是气愤,“哼,真是辜负了爹爹的一腔忠肝义胆……”
盛云昭:“……”她是不愿再和秦明月废话。
肖红沫见此,恨铁不成钢的道:“人都道慈母多败儿,这都是我的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软……”
秦先生却是好脾气的道:“红沫,云昭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定也是难以接受的,给她一些时间,易儿,你先安全的送云昭回去,她身份尊贵,别被人冲撞了去……”
“不必了。”盛云昭神色冷淡拒绝,对秦先生的善意半点不领情。
尊贵?
冲撞?
呵,若真要如他所说那般,她又怎么来的这里?
他是真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和他那不谙世事的女儿一样了?
这次却没有人再拦着她。
房里几人看着盛云昭的背影,有片刻无人说话。
除了苍易外,都忽略了盛云昭脚下的不自然。
片刻,秦明月撇撇嘴道:“哼,爹爹您这是何苦啊?这些您殚精竭虑的,她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反而好像我们多管闲事似得,我看她就是耽于享受,才不会在乎什么父仇的呢!”
“啪!”
肖红沫顿时一拍旁边的茶几。
秦明月被吓得一个激灵。
可是肖红沫却是怒喝一声,“苍易,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教她的?教出来的简直就是个废物,哪里有半点气节?谁听到自己如此凄惨的身世,不是难受一会儿?她可好,眼不红,心不跳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似得。”
苍易当即单膝触地,“是苍易无能。”
秦明月神色一僵,她那么说不过是给盛云昭上点眼药而已,可不是为了让娘亲训易哥哥的,当即有些无措了些。
一旁的秦先生无奈叹了口气,“红沫,你也别怪苍易了,今次你也看到了,云昭性子执拗,哪里是一般人能管的住的?这着实不是苍易的过错。”
肖红沫闻言倏然站起身,有些赌气道:“这么说来是我的错了?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恶人!”
说完,她起身含怒便走了出去。
“娘亲。”秦明月唤了声,转而对她爹爹做了个鬼脸,“爹爹真是的,你又惹娘生气了!”
待母女二人都出去后,秦先生却起身对苍易道:“易儿,你别怪你姑母,她啊,这几个月来,想必你也了解她些,就是直性子,你别和她计较……”
苍易眉峰不动,还是不温不火的道:“苍易不敢,山神多虑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