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看着她那低眉垂眼,情绪低落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沅儿是怎么回事,平时看着伶俐的紧,今天怎么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
想到婆母昨晚的提醒,她都差点忽略她们了。
最近她也是心绪不定……
也是啊,侄女和外甥女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如今儿子也成亲了,自是没有再耽搁她们亲事的道理,她们既然跟自己来了这几年了。
那她们的亲事也得自己为她们打算,只是……
李氏眉头又皱紧了些,她与谁也没结交,谁家什么样,有什么样子弟等等什么也不知道,想着,稍后还得派人打听着些……
李舒沅抬起眼时,眼里有了些泪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姑母,心中纷乱,一些念头在脑海中纷纷闪过。
片刻之后,她才屈膝,“谢老祖宗……”
她手指有些颤抖的从托盘里随便拿了令一支锦盒。
思绪纷乱中,不知怎么出的凝辉院。
她到底还是爱惜羽毛,有些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李舒沅眼窝酸的厉害,可她的教养和骄傲令她做不到施囹涵那般轻易的哭泣。
直到了没人的地方,她的眼泪纷纷落了下来。
“沅儿?”
“沅儿?”
“主子,姑奶奶唤您呢。”絮儿拉了拉李舒沅的衣袖小声提醒。
李舒沅闻言迟疑了瞬停下脚步,但她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主动迎上去讨巧。
回过头,果然看到姑母就在几步之外。
她心下一慌,顿时匆忙的擦去眼泪,低垂了头,“姑母……”
老王妃看到她红红的眼圈,眼神一冷,“你跟我来。”
一路上,姑侄二人没有说任何话。
“到底怎么回事?”
一进了墨韵台的里间儿,李氏便劈头问李舒沅,“这几天我就看你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姑母不知沅儿的心事吗?姑母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李舒沅声音幽幽的,口吻里含了几分怨。
“我该知道你什么心事?”李氏脱口道。
原本想要斥责她几句,可看到她双眼通红,像是极力隐忍的紧紧咬着唇瓣,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最后似乎再难压制心中情绪。
就在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舒沅瞬间崩溃,泪水倏然滑落,随即她便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无声哭了起来。
少女哭泣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头和肩在不住抖动着,看着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得,让李氏不免多了几分心软,“有什么委屈和姑母说,姑母……”
李氏话说到一半,骤然一变,只不过须臾,她便反应过来了,“你,你难道……”
她转步走到李舒沅面前,轻轻抚在她的肩头上,微微发出一声轻叹,软了些口吻道:“沅儿啊,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强求,可唯独一样不能,那就是男人,得到的都未必守得住,强求的更加难守啊……”
李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你是我李家女,我们骨子里的骄傲决不能起那些个自轻自贱的念头,即便我们的心可能碎裂或是淌血,但我们宁可抱憾终身,也决不能向轻贱俯首称臣。”
片刻,李舒沅肩头剧烈的颤抖转为微微轻颤,最后归于平静,半晌她抬起头,张着一双湿漉漉的双眼道:“可是尊严能有什么用?”
“尊严是我们的体面,你轻贱自己又何来体面?你没了体面又能被谁爱重?”李氏双眼里都是冷意。
李舒沅哽咽着不住摇着头,任眼泪飞落,她泣声道:“可是姑母,我好悔,我好悔啊,若早知是今日这般景象,我,我宁愿抛弃自尊,即便是向表兄自荐枕席,或许……”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房里响起,李氏瞪着李舒沅浑身轻颤,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凌厉:“你个下贱胚子,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你真是我李家女的耻辱,不过就是个男人,看看你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丢人现眼……”
李舒沅似乎被姑母这一巴掌激怒了,猛然站起身,眼泪汹涌夺眶,“姑母打啊,最好打死我,若我下贱一回能够嫁给心爱之人,也是得偿所愿,又何妨?
我才不要如姑母一样,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日日躲到没人的地方伤心垂泪;我也不要如你一样,为了隐藏自己的懦弱整日里躲去佛堂装作心如止水。就算你骗得了别人,可你骗得过自己吗?”
“你……”老王妃被这样的李舒沅给震惊到了,咬牙道:“你真是疯了,为了男人竟然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李舒沅泪眼朦胧,一下颓然的跪在了地上,“我是疯了,在表兄说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转而,她仰着脸满是乞求的道:“姑母您一向都疼沅儿的对不对?沅儿从来没有求过您。
就当沅儿最后求您一次,就这一次,姑母您就帮帮沅儿好不好?沅儿真的没法子了。
饶是我费劲了心思撺掇施囹涵,可老太太都没有答应她做表兄的侧妃;如今也只有姑母您拿出表兄母亲的身份来成全沅儿了。
姑母,求您,沅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