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沅一双柳眉倒竖,眼眸里都是狠辣,咬牙怒道:“偏心,太偏心了,真是外来的是好的,一个水性杨花的东西,她还当宝贝,真是可笑至极。”
雕鱼的玉碗就这么四分五裂,里面大半血燕迸溅的到处都是。
心腹丫头絮儿都被吓到了,自家主子从未生这么大的气,可见这次是真的气着了。
外头正在做事的柳儿听到动静,她还以为是絮儿不小心给打了东西,一进来见此,顿时惊呼了声,“诶呀,这是怎么了……”
絮儿顿时给柳儿使眼色,让她先出去。
柳儿正茫然的功夫。
李舒沅却是突然怒喝一声,“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有通传就敢往里闯?没规矩的东西!”
柳儿和絮儿都是李舒沅从家里带出来的贴身丫头。
此时柳儿被无故被主子责骂,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当即跪在地上,“奴婢知错,姑娘息怒。”
李舒沅这几日心气本就不顺,今日老太太这块料子却让她彻底爆发了出来,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委屈的,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拿了东西,你也不怕折寿……”李舒沅看着跪在面前的柳儿,瞬间就将她当成了盛云昭,指桑骂槐的相当难听。
柳儿委屈极了,可哭着哭着却听出了不对味儿。
“我这几年在淮南王府里当牛做马,帮王府里管着内宅大小之事,如此劳苦功高,可笑的是没人念着我的苦不说,竟将好东西竟然给个刚进门的……”
“姑娘,姑娘,您快别说了。”絮儿快吓死了,连忙上前,也不怕主子迁怒自己,小声儿提醒:“主子,仔细隔墙有耳啊,若是有些话传到老太太那儿去,您这些年的劳苦可就真没了……”
李舒沅听了一张俏脸儿扭曲了瞬,“我还怕她知道?都是些没良心的白眼狼。”
絮儿带着哭腔道:“主子,您得为以后想想啊……”
听到心腹丫头说以后,李舒沅一下就安静下来。
努力将心中不满给压了下去,片刻,李舒沅对柳儿道:“还不起来收拾一下,跪着做什么,等我请你起来不成?”
柳儿这才松了口气,爬起来拿着笤帚抹布收拾。
李舒沅走到绣床边上坐下,一下像是没了力气似得,喃喃的道:“早知是今日这样的结果,我当初就不该争着抢着来王府。”
平白耽搁了自己个儿的婚事。
姑母当初接了自己来时,明明就是让她做淮南王妃的。
可这都两三年了,姑母却半点不帮自己筹谋。
如今……
絮儿也一脸的愁,“谁说不是呢,如今二姑娘孩子都出生了,您这亲事还没消息……”
随即抱怨道:“姑奶奶也是,竟半点不为姑娘打算。”
姑母整日里烧香念佛的,巴不得也想她跟着她一辈子青灯古佛有伴儿了呢,又怎会为自己打算?
李舒沅在心里赌气的想着。
她过年便十七岁了,哪里不着急自己的婚事?
若是回了江东,她更加没底,谁知父亲会给她定个什么样的夫婿。
若选个配不上自己的,那还不如做表兄的侧妃来的要体面。
“絮儿,以后你说话也注意着些。”李舒沅正色的道。
絮儿顿时面色一紧,“奴婢知错。”
李舒沅身边两个大丫头也是分几分亲疏的。
对于她来说,更喜欢絮儿几分,絮儿比柳儿机灵,平时也更比柳儿细心。
听絮儿道歉,李舒沅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由多解释一句,“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可你这话若让姑母听了,姑母定然心中不快,姑母那性格你知道的……”
她还是得想法子让姑母帮她呢,自是不能得罪了姑母去。
絮儿想了想道:“好在还有一个比姑娘更急的。”
“嗯?你是说施囹涵?”李舒沅想到施囹涵,心下已然有了数,“真是没志向,我说她那么讨好盛云昭呢,感情是看上了盛云昭的弟弟,真是没出息……”
絮儿却摇头道:“不是的,奴婢说的是苒姑娘……”
“嗯?”李舒沅满是讶异:“陆邵苒她怎么了?”
絮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抿嘴儿一笑,道:“奴婢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偷偷听到苒姑娘在后花园里落泪,她奶娘在旁劝她。
奴婢听着好像是说苒姑娘的父亲似乎是也想让她给王爷做侧妃……”
李舒沅听完眼神转了又转,随即连连冷笑,“诶呦,我看陆邵苒那清高样儿,还以为她多有志气呢,感情也退而求其次,打算做表兄的侧妃啊,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她笑够了,眼里精光闪烁起来。
……
是夜,盛云昭洗漱完,上了床榻。
越忱宴在书房里还未回来,她见时间还早,便思忖起白日里与云周讨论的女子学府之事来。
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徐徐图之要好。
反正动工还需要时间。
“在想什么?”越忱宴进来,就见她正在发呆。
盛云昭回神,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没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