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衡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妻子,他心乱如麻,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生死徘徊,很多事他都看清看透也看破了。
夫妻十几载不曾相见,她只有疏冷,他就知道,这么多年了,她仍无法释怀,无法释怀就代表着她日日承受着自困樊笼的痛苦。
越衡上前,捉住她的手,温声道:“阿蓉,是我对你不起,可我们就不能让那些都过去吗?”
老王妃李氏像是被蜂蛰了般,猛然甩开越衡的手,浑身颤抖,嘶声道:“别碰我,我嫌你脏。越衡,你说什么?你怎能说的如此轻巧,过去?若真这么简单,这些年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越衡眼里流露出几分愧疚,语气诚恳的道:“阿蓉,我们都已经是这个年纪了,没有多少时光纠结过去,何不……”
李氏顿时笑了起来,只是眼底里都是化不开的冰寒,“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生,竟还妄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简直做梦。
越衡,你记着,就算是到死,我也过不去!你若受不住,那你就休了我,否则,我们此生水火不容!”
越衡无奈一叹,“你到底让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李氏一下就笑了,她多年不曾笑过,这一笑,脸透着些僵硬怪异,“想让我原谅你可以,那你找到那贱人的坟墓,将她挖出来挫骨扬灰!”
越衡的眸瞳颤了颤,“阿蓉为何你变得如此极端?”
“我的极端是你给的!”李氏悲愤怒吼,“越衡,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天你对我用着强,却还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时,我有多恨,我有多恶心!”
越衡双拳紧握,浑身僵硬,那时他中了药,意识混乱不清。
他张了张嘴,他解释过的,可她不信。
越衡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倏然转身走了。
老王妃听着越衡的脚步声远去,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崔嬷嬷看着老王妃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心疼又无奈,“老王妃,您这是何苦啊,您心里明明还有老王爷,却为何一再的将他往外推?”
老王妃头也不抬,瘦削的肩头耸动着,声音有些破碎:“我也一直想放过我自己,我真的想放过我自己!”
老王妃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
这边,盛云昭和越忱宴也是一路无话的回到明镜台。
越忱宴关心的问她,“累了吧?”
折腾这一早上能不累吗?
盛云昭却道了声,“还好。”
越忱宴扶着她坐在罗汉床上,他坐在了小桌对面,叹了口气,“你别往心里去,母亲不是针对你……”
盛云昭想到老王妃,也是暗叹了声,多少也是针对点的吧?
这么想着,她问道:“你就没和人打听过,母妃是因何变成这样的吗?”
越忱宴抬手捏了捏眉心,眼也不争的道:“如何没打听?可是一般人都不知道,知道的也讳莫如深的左右而言他,后来便也懒怠问了。”
盛云昭见他明显心情不佳,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有心想要和他说自己的身世,可又觉得好像时机不对。
这时外头风辰的声音传来,“王爷,春儿和莲儿在外头求见,想要给您和王妃磕头。”
越忱宴一脸莫名,“春儿和莲儿?”
随后转脸看向盛云昭,“应该是祖母派来服侍你的吧。”
盛云昭想到老夫人,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片刻,两个十八岁的姑娘前后脚走了进来。
一人穿着桃红色衣裙,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
二人神色都有些含羞带怯的。
越忱宴见到两人这般神色,眼皮就跳了下,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奴婢春儿,莲儿给王爷,王妃磕头。”
春、莲二女跪在地上规矩的磕头。
盛云昭心里也瞬间多了些异样,并没有立即叫起,而是问道:“谁打发你们过来的?”
二女有些羞赧的抬起头,“没,没人。”
越忱宴一瞬间感觉头疼,他似乎有点印象了,当即挥手,“下去吧。”
二女当即花容失色,看着越忱宴的目光都是委屈,可他的性子,还是让她们畏惧,眼里一下就含了泪的就要起来。
盛云昭淡淡出声道:“你们在府里是做什么的?”
两女听到盛云昭询问,顿时多了些希冀,“回王妃,我,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王爷的通房……”
盛云昭听到她们的后面一句,一颗心仿佛被人骤然拧了一把般的痛了下。
越忱宴的脸登时就黑了,心里暗骂了句风辰,情急的他立即坐正了身子,“阿昭你别误会……”
随即见二人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越忱宴寒着眼一声低喝:“出去。”
二女身子一抖,转身忙不迭的往外跑去。
越忱宴隔着桌子解释道:“阿昭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然而,盛云昭神色不变,看着他的眸光淡淡的,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接着道:“我是真的不记得她们了……”
“不知道和不记得是两回事。”盛云昭的心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