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声音徐徐,“我家女儿都是金枝玉叶,尊贵非凡的,既然摄政王今日娶了,那老身希望摄政王以后敬之爱之疼之宠之……”
盛云昭闻言有些意外,她望着大长公主,神色变幻,若说之前大长公主是被越忱宴请来为她梳妆的。
可如今,大长公主却站在她母家长辈身份和角度了。
尤其是之前,大长公主为自己梳妆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恍惚,她不免心中多了些思索。
越忱宴神色恭谨听训,一一应诺。
大长公主这才说道:“那今日起,我就将云昭托付给你了。”
“大长公主放心。”越忱宴言简意赅。
待司礼监的人再次催促声响起后,一对新人这才拜别。
越忱宴转过身倾身横抱起盛云昭。
盛云昭脚下一空,被拉回神思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抱住了越忱宴的脖子。
“不怕,我在。”越忱宴低低一句。
说完,越忱宴稳稳的迈过门槛,一步一步向着外面走去。
透过大红销金的盖头,盛云昭眸光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是她在岔路口走丢了,历尽千帆,她终于与他在同一条路上会和,如今,她就在他的怀中,共同奔赴前路。
未来,也许前方会布满的荆棘,或许还有各种困阻,但她会与他共同努力披荆斩棘,踏平所有障碍和困难,走出一个他们想要的人生。
外头人山人海,驾着四匹马的大红车架就在门前。
喜幔飘飘,越忱宴抱着盛云昭踏上大红喜驾,将她稳稳的放在了柔软的软垫上。
而越忱宴并未出去,而是跟着她坐在了她的身旁。
喜乐起,爆竹声声,喜驾启动。
“你……”盛云昭张了张口。
可越忱宴似乎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手掌修长火热,“路太长,我陪你。”
按照惯例,喜驾最少也得绕上一圈的。
可只短短几个字,令盛云昭心头一暖,“好……”
他眼神灼灼,声音有些发颤,“阿昭,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那喟叹般的声音,让盛云昭听出了激荡的心境,一下感染了她,可盛云昭张了张口,那句她终于嫁给他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外头一阵欢呼声响起,原来是知春在撒铜钱。
吉祥之语充斥不断传来,云昭看到风辛、风辰、风时,芸娘,风午,陶娘子等人随护在喜驾之侧。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一静,喜驾也缓慢下来。
夫妻二人透过喜幔看去,同时微讶。
外头,竟是一众身着同款青衫的学子,满身书卷墨香,风姿独秀,个个眉宇间尽是自信和意气风发,两袖如风成就一道独特的风景。
顾清为首,站在喜驾之外,扬声恭贺,“青蔓学庐顾清携所有学子为护国夫人送亲。”
干净透着正气的清朗声音传开,满街哗然。
盛云昭有些怔怔然的望着外头那些清姿傲骨的学子们,以及那些包子们。
脑海中划过曾经流浪的包子,为她制香的包子,如今已然面目一新,天翻地覆的包子们。
盛云昭的眼角一下湿润了……
然而,更让盛云昭没有想到的是,又一片错落的声音响起,“江南百姓恭贺摄政王和护国夫人新婚大喜……”
一众江南学子和江南百姓的到来,将这份喜庆和热闹渲染到了极致。
这一幕盛况直到多年以后被人提起时仍旧感慨不已。
这场大婚原本就盛大,如今,青蔓学庐的学子们和江南百姓的随行,一路喜钱抛洒,一路吉祥话包围,将这场大婚衬得越发显得声势浩大。
不少人激动的道:“摄政王和护国夫人真乃是天作之合啊。”
“是啊是啊,听说二人原本就是一对有情人,被人生生拆散了,如今可谓有情人终成眷属……”
突然一人被推的一个趔趄,挡在了别人身前。
那名男子看他浑浑噩噩的模样,顿时就落了脸,没好气的道:“我说你要是不跟着就滚一边儿去,别一副和死了爹的鬼样子,晦气……”
说完,那人粗鲁的推了他一把,纪轩脚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人太多,他被人扶了一把,那人也不满的低咒了一句。
纪轩一句话不说。
依旧步子机械的向前,目光却望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终成眷属?天作之合?可……她是我的妻,原本该是我的妻呵……”
为他洗手羹汤,为他在祖母和父母跟前尽孝,处处妥帖。
他下值的每天总能远远地看到她翘首以盼的迎接自己,望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
而他……
而他却是不屑一顾……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失去了她呢?
渐渐地,纪轩双眼里弥漫起红血丝,曾经唾手可得,如今却求而不得……
然,这一切都是越忱宴……
是了,是越忱宴,是他从中作梗,是他夺人之爱,若非是他,云昭是他的!
越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