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神色变幻不定,让所有人不由都心头发紧。
原本事不关己的皇后在见到太后这般神情,也跟着正襟危坐,眼露忐忑。
“太后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盛云昭忍不住问了句。
随即张望了下,丝毫没有盛宽夫妻的身影。
不由看向胡得中。
盛云昭却是被太后看的心头发紧,各种念头蜂拥而至。
到底是如自己所想,有人诓骗自己过去,还是盛宽夫妻出了什么事?
盛云昭转而发现太后还在看着自己,那眼神有些高深莫测的。
饶是盛云昭再是沉稳,也被太后看的心里咯噔了下,“太后娘娘这般看臣女做什么?”
太后这时却一字一顿的道:“皇重孙景意外溺于迷城心湖夭折……纪窈身死于假山后。”
“什么?”皇后惊的脱口一声,反应过来急急的捂住了嘴巴。
可眼里的震惊却难以掩藏。
盛云昭也被太后这两句话,两个消息惊的面露错愕。
纪窈死了?
她有些没回过神来。
太后没有理会皇后,一双老眼只犀利的盯着盛云昭,不错过她脸上半分神情,她想知道这两件事盛云昭有没有参与。
若是真有盛云昭的手笔,那她就能从中谋得更多的利益,自己无需哄着她了,因为她想活命,只能听命于自己。
盛云昭一对上太后那双深沉透着算计的老眼,便立即看出了太后在怀疑自己。
当即心中冷笑了声,面色清冷,带着些恼意,单刀直入的道:“太后娘娘不会以为是臣女所为吧?”
盛云昭对太后的唯利是图所不齿。
且不说其他,单说穆王之子是她的重孙乃是事实。
血脉骨肉乃是事实,她的重孙死了,太后第一时间不是伤心难过,反而先是利弊权衡和算计?
足以证明她的贪婪以及欲壑难填。
太后这大半生可谓是跌宕起伏,阅人无数,更是阅历深厚,什么人都难逃她的法眼去。
只盛云昭这一冷脸,她便知道她没有参与。
足以证明之前宫人过来,不是被不是被这丫头识破了,就是她心思缜密才以此称她身体不适回来请自己的人随宫人去。
太后心里道了句,好个狡猾的小狐狸。
但却叹了口气,“护国夫人无需如此敏感,你问哀家发生了何事,哀家才如此一回罢了……”
“唉,哀家那可怜的小重孙啊……”太后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拭起了泪。
盛云昭闻言神色稍缓,也将话收回来,“是云昭太过震惊,故而想多了,太后娘娘节哀,保重凤体……”
太后摆了摆手,随即对胡得中道:“你先打发人查查,景儿不会无故的就……”
说着,太后有些哽咽了两声,随即掩面道:“走吧,哀家要去看看哀家那小重孙最后一面,哀家的小重孙呦,早上还活蹦乱跳的,怎的,怎的……”
胡得中轻轻应了声,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此时已然显得分外伤心,甚至有些泣不成声的悲伤模样,就连盛云昭也看不出她的伤心有半分假来。
原本等着皇帝等人满载而归的欢乐画面,此时被皇后这突然的伤心弄的心神不宁,心惊肉跳的。
太后都起身了,谁还敢坐着?
在场文官女眷们纷纷起身。
太后也由胡得中扶着走到了众人中间。
一名在朝中颇有些威望的孙大学士忍不住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因何如此伤心?还请太后娘娘保重凤体……”
太后放下帕子,老泪纵横,却强忍悲伤的道:“孙大学士啊,就在刚刚,哀家的小重孙景……夭折了……
孙大学士和诸位爱卿随哀家一道看看去吧,暂且权当送哀家那小重孙最后一程。”
太后话音一落,瞬间哗然。
要知道,就在早上的时候,皇重孙景如小霸王般的一面还历历在目。
谁知不过两个时辰吧?
实在让人无法不唏嘘。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去看皇重孙景。
反而衬得纪窈的死那么的无足轻重,好像不过就是一只路边狗般,太后连提都没有提一句。
然而,没有人发现,皇后却并未跟上去。
但就算看大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因为皇后在这座皇城里,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大家已然习惯了。
……
与此同时,一处极为隐蔽的灌木之后低低传来一道女子的低咒声,“狡猾的贱人!”
等着消息的姜晚音,气的咬牙切齿的又咒骂道:“可惜了我们精心布置一场!”
原本还心情不错,看见有些枯黄的草丛中夹杂了一朵娇艳的野花,还让瑞王摘了给她把玩。
可眼下盛云昭脱了钩,姜晚音的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不为了设计盛云昭,她也无需花心思。
手里原本娇嫩的野花被她捏成了花泥。
瑞王眉头的拧成了一个川字,“是我小看了盛云昭吗?我们筹谋的这一局可谓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完全不存在泄露消息的可能,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