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凌厉的看向自己的皇帝儿子,“其他的事,你们可以容后再议,现在处理盛将军这件事才是主要!”
后面两个字,太后咬的极重。
是提醒,也是警告。
然而泰安帝现在有意拉拢人心,又怎会顺着母后之意?
泰安帝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过就是武将较量一番,没什么,权当活动筋骨了……”
“皇帝!”太后陡然拔高了一声,声音透着强势。
大庭广众之下,她决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她的威严,就是儿子也不行。
多年来活在母后阴影下的泰安帝,登时那透着冷漠还有杀意的眼神给震撼住了,血液瞬间凝固,所有鼓足的勇气瘪了下去,连背脊都弯了几分。
其余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儿的大臣,见此也为之心头一紧,在太后那幽冷的目光投过来的瞬间,纷纷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息怒……”
其余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见此也是露出惶恐之色的慌不迭的跪在了地上。
太后这才满意的转过身来,垂眸看向盛宽,反而一改刚刚的凌厉,“盛将军能与摄政王交手这么久没落下风,果然是一员虎将,是我大楚之福,也是百姓的福气。
既然如此能耐,看来盛将军待在京城,实数有些屈才了,盛将军明日就启程,前往西疆,镇守大楚疆土保护我边关百姓去吧。”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与其成为皇帝的助力,那他就去用用武之地的去处好了,她早就想找机会收拾,可这盛宽太过正直刚正,想捉他的错漏,实数不易。
当然,也不是不能使用点特殊手段。
可却不能太过明显,于大局不利,如此将臭石头一样的盛宽支走,也省的留在京中碍手碍脚。
然而,盛云昭在听到太后的话后,忽然就明白越忱宴昨晚所说的极端手段是什么了。
他是故意给太后制造危机,同时也为麻痹太后。
越忱宴料定了太后不会让盛宽成为她的隐患。
想明白后,盛云昭自是不会露出破绽引太后怀疑,当下她故意面露焦急,以及看向越忱宴时还满含怒意和愤恨之色。
太后见此刚刚生出的怒意微消,老眼一闪,“摄政王,哀家这般处置,你可还满意?”
越忱宴没有立即回答太后,而是对盛宽道:“盛将军,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同意否。”
盛宽倏然抬头,双眼都是光火,“本将军宁愿驻守边关也不会答应!”
“父亲!”盛云昭面带急切的唤了声,随即忙道:“您数年前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的伤。
母亲说您从这两年开始每每阴天下雨,伤口痛的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如今又怎能受得了西关漫天黄沙?”
盛宽听了转过脸面对盛云昭温和了口吻道:“昭儿,不必担心,只要你不愿意嫁,为父宁肯在边关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好,好样的!”越忱宴怒极而冷笑了声,转脸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英明,既然盛将军如此志气,那就让他举家前往边关吧!”
“摄政王你公报私仇?”盛云昭咬牙道。
越忱宴目光冷酷,“但若护国夫人改变主意,本王或许能网开一面。”
盛宽面色寒冷,毅然决然的道:“昭儿,我盛家人家训,就没有妥协两个字!”
盛云昭故作悲伤,红了眼圈儿。
摄政王决定下的事,自是没有更改的可能。
不少人在背地里都唏嘘不已,要知道不少家族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在这京城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镇守边关也是有讲究的,有些人被送去那是历练,等于是镀金去了,立点功劳回来后定会给相关实权。
若盛宽心思灵活些,不选择中立,那定然早已权掌兵部了。
而再次一些,若有些人去边关两三年后回来,也有可能会被留在京中了。
可如今盛宽这种被罚去的可以说少之又少,等于和发配没有什么区别。
回来的可能等于没有了,就算再回来了,想要家族恢复到如今的程度,那可难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但,盛云徊却被留在了京中!
这也就变相的意味着还在国子监读书的盛云徊成为了质子。
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主导都是越忱宴所为,没想到,他算准了太后,只这么一手,就让太后主动提出来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太后满意了,离开前还不忘叫了盛云昭去她的宫里,先是表示她的无奈。
话里话外的都是为她好才发落盛宽的,她怕越忱宴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那可就真没有转圜余地了。
不过太后很快就让她不必担心,盛将军一家不过就是暂时出去躲一阵子,等以后摄政王消了怒火,对你偃旗息鼓了,盛家人再回来也一样。
这简直将盛云昭当成不谙世事的后宅女人哄呢。
将越忱宴说的就好像那只手遮天暴戾奸佞之徒似得。
盛云昭无需做戏,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面对太后时心中恨意翻涌不已,此时心中的恨意尽数表现在脸上。
落在太后眼中,只以为她是恨越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