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看着她的腹部,“我才不要什么郎君,我有小郎君就够了。”
两个人正玩笑着,突然车幔一晃,一方被折成飞鸟形状的帕子落在了二人面前。。
芸娘面色一紧,先一步探头看出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随即先盛云昭一步捡起来,打开帕子,发现里面裹着一张纸。
她展开看了一眼,眸光一凝。
盛云昭见此,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纸条,上面纸寥寥几字,“千雅阁一叙!”
她喃喃出声,“他回来了……”
盛云昭立即对外道:“去千雅阁!”
一晃都已经九月初了,天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盛云昭没想过越忱宴回来的这么突然,她觉得自己没有私心,完全是因他们如今是结盟的关系。
既然是结盟,那就该拿出结盟的觉悟和态度,所谓合作共赢才是王道。
然而当她进门的那一刻,她一时呆愣住了。
她对气味敏感,尽管有沐浴和熏香遮掩,可空气中那隐隐的血腥气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鼻子。
男人一席白衣微微侧身靠坐在窗前的长榻上,一头乌黑如缎般的青丝还未干,就那么披散在肩头上,像是哪家矜贵公子。
只是狭长幽深的凤眸里含着森戾的神情,像是暗夜孤狼。
近乎一个月未见的男人清减了很多,那张令所有女人怦然心动的脸孔棱角深刻了些,给人一种望而生畏,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似乎是发现她进来了,在转过头看到她的瞬间,周身冷戾气息骤然化为暖意和温柔,他发白的薄唇轻启:“过来坐下。”
他声音透着些虚弱,话语是那么说,可目光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似得,眼不曾眨的看着她。
月余不见,她似乎更美了,今日的她穿了身素白宽松的衣裙,将肌肤衬得白嫩如雪般泛着光泽。
乌发松绾,眼角眉梢都透着娇妍的风韵,没着盛装,可却姿容绝丽,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牡丹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视线缓缓的移到她的腹部,尽管宽松的衣裙却也难以遮掩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历尽千辛,就是这个女人支撑着他活着回来的。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女人,令他做出了及时的应对措施而挽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
也是因这个小女人及时送去了预防瘟疫的药材和米粮,而防止了百姓们的恐慌,避免了发生动乱。
也是因这个女人的坐筹帷幄才让他面对这场天灾时指挥若定。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盛云昭眉头微蹙,走过去道:“受伤了?”
越忱宴知道还是暴露了,既然瞒不过就不瞒着了,“小伤,无碍的,你担心我?”
盛云昭坦白的颔首了下,道:“自然,你若有个好歹,我就赔大发了,那些医药还有粮食,加在一起,总共是五万八千两银子,王爷看看何时结一下?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为了我们的结盟能更长久些,银钱上我们更要算个明白。”
这次,她算是倾尽所有银钱,
“咳咳咳……”越忱宴顿时咳嗽起来,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可他看着她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幽怨……
这抹幽怨令他泄露了他此时的孱弱,让盛云昭竟莫名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人家受伤了,而且伤的明显不轻,好像和病猫似得,自己似乎有不近人情了。
盛云昭跪坐在他的对面,面色已然不复刚刚的轻描淡写,透着一股杀意,“谁伤的你?”
越忱宴极力压下咳意,有些紧张的道:“你别动怒,仔细动了胎气,我知道是谁动的手,不过,这个人我自己收拾。”
盛云昭眉头微蹙,眸光微眯,“你似乎对我的肚子很关心?”
越忱宴呼吸一窒,轻咳了声掩饰心虚,随之阵阵幽兰香钻入鼻息里,他有些贪婪的深深的呼吸了回,才慢吞吞的道:“听府医说女子有孕时最忌动怒,情绪过大,而且对孩子不好……”
他是特意问过府医的。
可听在盛云昭耳中,他明显是左顾而言他,可是她问的是这个吗?
只是她知道以越忱宴的聪明,没准儿早就猜到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了。
当然,她也没有想过要瞒着他,毕竟人家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抹杀他的存在和功劳。
但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想过要将孩子给他。
此时这么问,她也只是想试试他有没有和她抢孩子的打算。
见他这般轻描淡写的,想必是不会和她抢孩子的,她面色也柔和了几分,“我记得你身手不错的,伤的这么重,看来对方也是下了血本想要你的命!”
越忱宴见她没有继续追问孩子的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他又岂能不知她是什么性子?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她还冷静理智,心硬如铁,心狠决绝的女人了。
他早已领教过的,她一旦做出了利弊取舍的决定,那便是义无反顾。
就如她与纪轩和离的决心一样,令他猝不及防。
即便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