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盼儿,我是你们娘要好的手帕交,受你们娘的邀请,来做你们的女夫子。我叫蔺清莹,你们日后,唤我做蔺夫子即可。”
她着重强调“夫子”两个字。两只眼睛,笑眯眯成了两弯月牙。
“什、什么是女夫子呀?”
丁盼瞪大眼睛望着蔺清莹。
“是像文山哥哥那样,每日去学堂里读书,拜见的那种老先生吗?”
“是……”
蔺清莹笑:“也不完全是。外面学堂不收女学生的,但我们女子想读书,可以请女夫子到家中来,教我们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女红。”
女夫子只有大户人家才能请得起。
她们这种情况,纯粹是巧合。一来蔺清莹是个完全没经验的菜鸟,二是为了报恩。
蔺清莹可不认为乔巧真请得起女夫子。
丁盼尚不明白请女夫子的重大意义,丁乐却听得完全呆住了。
她们娘,竟然对她们有如此高的期望,还为她们请女夫子?
她们以后不用干活了吗?娘要立女户,还要给她们请女夫子教导,钱从哪来?
“蔺、蔺姐姐……”
“咳!”
蔺清莹轻咳一声,语气透着威严:“你们以后别叫我蔺姐姐,叫蔺夫子!或者蔺姨!”
她与乔巧平辈论交,虽说只比丁乐大了六岁,但如果叫姐姐,不止辈分乱了,也失却夫子威严。
“来,盼儿。”
她把碗端到丁盼面前,勺子放进她手里,目光殷殷:“良药苦口,自己乖乖把药喝了,不要让你娘担心。”
她乔姐姐每日那么累,两个闺女就别老黏着自己娘了。
在她的家族,这种娇弱不自立的小花朵,随时可能被人扒断根,丢弃在后宅角落。
丁盼没用勺子,乖乖地端起碗,一气儿喝完。
她从能走路起,就跟着娘和姐姐挖野菜,当然没有那么娇气,喝药也非要她娘喂。这不是久了没见,想向娘撒撒娇吗?
可这个昨日见了她们还很温柔的蔺姐姐,不知道为啥忽然变得这么严肃,让她心生畏惧。
见她喝完,蔺清莹笑着摸了摸她头,把空碗先放在石桌上。拉过旁边局促站着的丁乐,坐在自己身边。
“乐儿盼儿想不想听故事呀?我给你们讲一个前朝皇后洛寻芳的故事。”
“想听!”
丁乐丁盼异口同声。长这么大,她们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故事。新鲜极了,之前的陌生疏离感,散去不少。
乔巧好奇,也想听。不过看到乔满仓和乔满囤回来了,两人一身血污,累得一爬上岩石就趴下了。担心两人是受了伤,急忙赶过去。
田三翠急得快掉眼泪,扯着乔满仓衣裳检查他身上,连连问:“满仓哥,你伤哪里了?”
余永抓住藤蔓,跟着爬上来。
“乔大嫂,你别急,乔大哥和乔五弟没受伤。他们只是跑累了,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至于别人是谁,他不说,乔家人也聪明的不问。
瞧着乔满仓和乔满囤有点呆滞空洞的眼神,乔巧估计两人是受了些刺激。
想想她也能理解。
她先前虽然一箭射死了刘老三,可是不敢过去看他的尸体。大哥和五弟跟着衙役去搜寻暴徒,遇上了指定要起冲突。
瞧余里正和余志业的意思,多半不会留活口。这样的话,直面杀人现场的普通人,精神当然会受到冲击。
余永回到他老爹那边。乔老太端了两碗热粥过来,里面搅了两个生鸡蛋花。
“来,把饭先吃了,吃完进窑洞睡一觉。别的,你们别管了!”
她乔家出人出力出粮的,连自家落脚点也奉献了出来,对得起余家村了。只是这几天,不方便吃太好的。
不然,引发余里正等人猜疑,得不偿失。
乔家两兄弟吃着热乎乎的鸡蛋粥,蹲在自家地盘,这才缓过劲来。一边吃,乔满囤一边悄声告诉家人。
“娘,四姐,余二爷带着官差,把从林子里山洞中搜出来的人,只要指认是昨夜参与过抢掠杀人的,不问男女老少,一律就地正法。”
“嗯,他们还把砍下来的脑袋绑在一起,准备带回去交差!”
乔满仓凑过来补充:“刘家的老二媳妇,胡婶子家的老大,好像也在其中……”
血淋淋的屠宰场面,令在场人记忆犹新。端着碗,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这些人是罪有应得,但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目睹他们落到这般下场,还是觉得唏嘘。
“乱世用重典。”
乔老太相对平静。
“这次咱们村出了这种大事,官府若不出面狠狠惩治一番,以后开了先河,别的村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而且余里正家痛失两位亲人,县太爷自顾不暇时,余志业自然要利用官差这个身份,好好报怨报仇。
也别怪余里正家手段狠,换了她乔家遭此飞来横祸,她也恨不得将凶手啖其肉,寝其皮。
“刘家老二、老三,连刘老二的媳妇也伏法了,剩余的人呢?”
乔老太最恨的,是刘老头和刘老太,压着她和老头子,可劲欺负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