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是陆晨第一天上任的日子,从今天起,他算是正式在大名府上班了,这里可是京城,想要立足,没有那么容易。
由于是第一天上任,还不到卯时,陆晨就被周叔喊醒了,换算成现在的时间,也就是现在的五点左右,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早。
陆晨整个人都是懵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不由得抱怨出了声,毕竟距离他平日当差,还有足足两个时辰。
“有没有搞错啊,周叔,这么早就就喊醒我了,不是巳时才上任吗,有必要这么早就叫醒我吗?”
周叔没有理睬陆晨的抱怨,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初次上任,应当提前做好准备再者,少爷你如今是在京城当差,怎么可以还和之前在太原一样那般懒散呢,要知道,镇抚司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的。”
说着,便叫来何二,给陆晨穿上差拨的衣服。
大乾的官服,从底色来分,大致上可以分为深紫、湛蓝、浅灰三个颜色。
正一品到正三品,采取的是深紫颜色,正三品到从六品使用的是湛蓝颜色,而正七品到九品,使用的就是浅灰颜色了。
简单的来说,官职越高,颜色越是鲜艳,官职越低,颜色越是灰暗。
而像差拨这种九品都不是的临时工,自然就只能是一身灰衣,上面毫无图案,看着丑不拉几的,陆晨嫌弃过好多次了。
慢慢悠悠的,陆晨拖着还有些昏沉的身体,来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抬起头。
看着头顶上这块牌匾,陆晨有些唏嘘。
这可是大理寺啊。
若是按照后世的理解,这大理寺可以理解成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拥有对整个大乾境内所有案件重申、翻案以及最后定论的权利。
由于昨晚陆晨已经见过大理寺的少卿和狱丞了,所以大理寺他还没有见过的领导人,就只有那一位了。
九卿之一,大理寺卿,裴东来。
今儿。
他也见到了。
陆晨本以为,担任大理寺卿的官员,怎么说也应该是以为十分严厉,做事无比严谨的人,可事实哪里是如此,陆晨错的就离谱。
当他走进大理寺。
正正好遇到大理寺卿裴东来正在和少卿林奇下围棋。
望着他老眼昏花、伸着脖子在棋盘上看来看去的滑稽动作,陆晨一时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想象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有那么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之所以陆晨会知道他就是大理寺卿。
原因嘛,很简单。
刚进来的时候,有人给他说了。
给他说的人,是一名年纪差不多四十左右的长吏,看着人和和善善的,陆晨报以微笑,把此人列入了可以结交的行列之中。
此人名叫游泰,在大理寺兢兢业业近二十年,可却一直都是长吏,没有任何升迁的迹象。
昨晚陆晨来,林奇的话让游泰抓住了什么契机似的,这才向陆晨主动示好,告诉了他裴东来的事情。
不过能做到从二品的高官,身居大理寺卿,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陆晨想到这里,心里居然又生出了跑路的心思。
自己之前吹得那么多牛。
有没有可能出事儿啊!
虽然现在来看,自己好像是被优待了。
可有没有可能,是暗藏的杀机呢?
等个两年半,就给自己宰了?
陆晨挠挠头。
想那么多也是无用。
他没有打扰两人下棋,而是轻轻的走了过去,静静的站在了裴东来的身后,观摩着二人下棋。
不得不说,这位裴东来老爷子下棋的速度也忒慢了,这都能把人看的睡着的那种,而且本来陆晨昨晚也没有睡好,这就更打瞌睡了。
如此的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位老爷子也就走了两步而已,即便是陆晨这种性子好的,这会儿也不免有些焦急起来,虽然陆晨猜到,这多半是为了试探他。
昨晚林奇莫名莫名找他来的时候,陆晨就觉得不对了。
今日这情形,更是让陆晨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位老人才缓缓的抬起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陆晨说话。
“小家伙,要是再不开口,老爷子我这盘棋可就输了。”
林奇坐在对面,一脸无奈的笑意,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可是看了看裴东来,又咽了回去。
陆晨眯着眼。
思考了思考。
道:“俗语有云,观棋不语真君子,小子如何可以打扰二位大人呢!”
没想到,听到陆晨的回答,裴东来却是冷哼了一声。
“呵,观棋不语真君子。”
抬起头,看了陆晨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何长公主如此看重这小子,可这里是是大理寺。
“既然是个迂腐之人,那这大理寺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陆晨愣了一下。
不知道裴东来为何会如此说。
难道是自己的话哪里说错了吗?
可从头到尾,他也就说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这也有错吗?
挠了挠头。
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