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许久。
牢房里才渐渐能听到呼吸声。
凤雅玲看着陆晨好一会儿,这才低低的开口说道:“你说的,倒是不错。”
“可这也不该是你不出来做官的理由,吾辈苦读圣贤书,所求无非就是得一明主,保一方水土,泽一方百姓,和这俸禄又有什么关系?”
“再者。”
“既然已经为官,你已知民生疾苦,难道不该思考着如何改变,效劳陛下,恩泽百姓吗?怎么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这朝廷俸禄呢?”
这是凤雅玲沉思许久,才想出的回答。
在她看来,陆晨是何等大才,若是出仕,必是我大乾栋梁,埋没在这等小地方,实在是不值得。
可陆晨闻言。
却只是呵呵一笑。
“你怎么还陷在这其中呢?”
“嗯?”
凤雅玲不解,自己这般说辞都没能说动陆晨吗?
“就现在大乾这官场,能整治好内部的贪腐再说吧。”
“就拿太原王来说,强占百姓土地,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就算是清廉的官员,手底下都不知不觉有了多少田产,而那些不满朝廷俸禄的呢,更甚至还有那些就想着捞钱的呢?”
“这大乾的土地,又多少被他们侵吞了呢?”
“即便是我为官,我是清者自清,还是沆瀣一气呢?”
“不可能!”
凤雅玲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你休在这儿胡说,圣上自登基以来,对贪腐问题看的是重中之重,绝不可能出现你说的情况,你真的.真的是信口雌黄,就算是有,那也是疏忽了,也绝对不会是你说的这么严重!”
“嘁!”
听到这话。
陆晨更不屑了。
“你休得不信,我大乾律法严苛,圣上更是爱民如子,断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陆晨还是那醉醺醺的模样,满脸的不信。
就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给天上的星星都夸的脸红了,陆晨也是一个不信。
凤雅玲被陆晨说的胸口起伏不定。
隐隐间带上了几分怒气。
想她自幼被呵护倍加,又见过天下名师,博览群书,却屡屡被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家伙说的哑口无言,即便是泥人也都有几分脾气了。
见陆晨一副我天下无敌,谁人能反驳得了我的样子。
凤雅玲心中一动。
道:“公子,那你敢跟在下打个赌吗?”
“哈?”
陆晨看向凤雅玲。
这小随从现在脸红嘟嘟的,泛着几分红晕,脖颈露出来的部分白皙细嫩,若是晃眼一瞧,还真以为是个姑娘了。
“我大概是真喝多了。”
陆晨这么给自己说了一句。
说的凤雅玲和莫离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何陆晨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
“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凤雅玲深呼吸了一口。
“就拿你说的太原王来做赌,若是他真如此贪得无厌,鱼肉百姓,那在下输给你一千两白银,可若是公子你输了,那你就要去参加科举出仕。”
陆晨闻言。
笑嘻了。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宣布赌约形成。
只不过.
陆晨总觉得对方手掌绵绵的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许真是我喝多了吧。
陆晨这么告诉自己。
陆晨和他俩吹牛,在陆晨跌跌撞撞被何二扶着离开宣告结束。
陆晨转头就忘了说了什么。
一股脑拉着何二要去个好地方。
甚至连问问题该得的钱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凤雅玲有些意兴阑珊,注定今夜是要失眠了。
她乃是当朝长公主,当今圣上唯一选中的继承人,无论她怎么组建自己的势力,当今圣上也不会管。
甚至会将各项人才都推给她,无他缘由。
当今圣上积劳成疾,已不知还有几年可活,自然是要提早做准备。
等到牢房换班。
换成另外一批人后。
凤雅玲只是一个眼神示意,牢房的大门就打开了。
“殿下,那厮口无遮拦,妄议朝廷大事,不知要不要拿下。”
为首的人,打开牢房大门之后,单膝跪在了凤雅玲面前。
此人正是镇抚司的首领镇抚使陆轩,虽和陆晨同姓,但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出身乃是大名府陆家,祖上出过四世三公的豪门,其兄陆林,乃是当朝左丞,也就是陆晨说的那个我若是做了那官,必定带二十个恶奴出去调戏良家妇女的官职。
陆家深受信任,不然当今圣上凤慕雪也不会派陆轩来。
白日里陆晨见过的许能,就是陆轩的部下。
见到陆轩这幅做派,凤雅玲淡淡一笑,道:
“陆镇抚使,起来吧,这陆晨乃是栋梁之才,大乾能有此人才,孤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呢?”
“谢殿下。”
陆轩站起身。
不再多说